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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2 / 2)

  因此无论多么迫切,多么渴望,他都必须耐下性子,给叶辞足够的空间,让他慢慢适应。

  然而,有人不这么想。

  自从得知儿子居然不声不响地从楚文林那儿接回一位匹配度100%的小Omega安置在家中,林瑶便一扫平日的端方优雅,一天三趟电话心急火燎地催,叫霍听澜把人带去老宅给她瞧瞧,又字里行间劝他莫失良机,对霍听澜关于结婚是为了使霍、楚两家强强联合以及缓解易感期综合症的说辞颇为不满,一心盼望着两人能假戏真做擦枪走火为霍家诞下一名小继承人。

  这天晚上,霍听澜独自在书房处理公务,一边翻阅文件,一边闲出半个耳朵听林瑶温温柔柔地念他。

  你都已经三十岁啦

  霍家需要一位正统的继承人,你这个年纪,该考虑孩子的问题了

  听说他在天成念书,学业应该是很优秀的,是不是楚家正房的血脉,我看也没什么关系

  这样难得的匹配度,又成了婚,怎么也该试试交往一下,听说你们一天到晚话都说不了几句,这样你怎么知道合不来?我看过照片,长得那么招人疼,你该不会是独身主义吧

  霍听澜只是听着,唇角噙着笑,时不时温和地嗯一声。

  至少,你得把人带给我和你父亲看一看吧?就算婚礼延期,我们霍、楚两家的家宴总还是要挑个时间办一下的,不然实在是说不过去

  家宴可以办。霍听澜难得应承下来,话锋却又一转,等我这阵子忙完再说。

  结了婚,婚礼延期,家宴也不办,确实说不过去。

  但叶辞对这种社交场合一向抗拒,在关系破冰前霍听澜不打算用这些琐事给叶辞增添烦恼。

  好不容易才拐回家的吓跑了怎么办?

  你林瑶气结,又念起来。

  好不容易应付完林瑶,时间已过了九点半,霍听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也不知道叶辞什么时候才肯与他亲近些。

  他的下次易感期快到了,大约就是这几天,他都没想好该怎么委婉地提出要求才能不吓到叶辞。

  他正琢磨着,书房门被敲响了。

  请进。霍听澜抬眸。

  先生,何叔推开门,模样有些焦急,一手拢着手机,声音低促,警局来电话,说叶少在赛车场把几个人打了,现在被扣在局里问话,您看是不是派个人去把叶少领出来

  霍听澜一怔,道了句我去看看,起身抓起外套疾步向外走。

  他知道叶辞能打,毕竟叶辞的初次分化结果是A级Alpha,在二次分化前他的身体一直是按照高等Alpha的基因蓝图发育的,肌肉操控精度、爆发力与神经反射速度都相当出色,否则也不可能在方程式赛车的领域取得成功。

  不过霍听澜仅仅是理论层面的知道。

  实际上他从来没见过叶辞打架,首先,暴力行为可能会导致运动员禁赛,其次,单凭叶辞上一世那清冷淡漠、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性子,也根本不可能朝人抡拳头。

  结果这才半个月不到,就打人打得进局子了。

  原来十八岁的叶辞是这样的。

  霍听澜的心脏不合时宜地狠跳了两跳。

  七点半,放学铃打响。

  天成私立高中崇尚自由独立的学习氛围,晚自习不强制,学生早已散了一半。

  教室最后一排,叶辞单手拄着额头,别扭地微侧上身,用胳膊挡住同桌瞟向他的目光。

  上午第四节 课发的物理卷子,说是基础巩固,他同桌成绩在班里位列中游,却用午休时间玩儿似的把卷子填完了,更不用提那些优等生,他们可能都不屑做这么简单的题目。

  叶辞攥了攥汗湿的笔杆,又跳过一道题。

  卷子上大面积的空白使他的头皮一涌一涌地刺麻如果这是高考,他已经落榜了。

  辍学前叶辞在一所普通高中念书,背着瘸腿的英语还能排年级前几,物理曾是他最拿手的科目。

  然而,他之前就读的普通高中与这所私立学校的教学水准天差地别,他之前休学太久,知识点空缺太多,找老师问题都不知从何问起,一位科任老师要负责两三个班的学生,哪有时间挨道题陪他磨,他只能自己云里雾里地啃书,收效不佳。至于之前就瘸腿的英语,在人均二外的私立学校中更是被打击得连渣都不剩。

  叶辞觉得自己连学渣都够不上,他现在就是一撮学沙,风一吹就散了。

  哎,让一下,我出去。同桌起身要往外走,语气不咸不淡。

  叶辞转学过来一个多月,和同学几乎没交集。能在这里念书的孩子大抵非富即贵,彼此心里明镜的,知道B城没有姓叶的大户,便不主动找叶辞交际也不是瞧不起,只是没必要加上叶辞性子孤僻,冲着脸蛋向他示好的几个Alpha少爷都碰了软钉子,同学们知道他不好相处,就更少有人和他说话了。

  他连上体育课都是独自找个地方待着。

  额头又热又潮,可能是急的,额角都被手掌拄出红印了,幸好有头发遮着。叶辞随手将笔甩进桌膛,闲闲地折起卷子,拎起书包往外走,好像他压根儿没打算写题,在晚自习磨时间只是为了向家长交差。

  越可怜,他就越怕人可怜他。

  做不出卷子,叶辞情绪焦躁,结果屋漏偏逢连夜雨,在赛车场碰上了一群令他焦躁加倍的玩意儿。

  上次,大约是半个月前,他在赛车场揍了一个使阴招想害他摔车的杂鱼,分寸拿捏得准,事也没做绝,该他拿的三千块赌注他没动,毕竟打了人,就当医药费。按他以前混迹街头的经验这叫各退一步,但凡要点脸的就不会再纠缠。

  问题就在于那杂鱼不要脸。

  销声匿迹半个月把伤养好了,杂鱼领着几条小杂鱼,企图来找回场子。叶辞对他那头色泽廉价的黄毛有印象,一眼就认出来了。黄毛手里拎着钢管,满嘴生殖器的粗俗叫骂隔着两条街都能听见。

  当时叶辞刚跟人飚完一圈,身子腾腾地热,运动外套敞着,露出里面蓝白色的校服衬衫,干净青涩。

  飙车让他的情绪舒缓了一些,胸腔中郁结的块垒被高速驰骋时刮过身体的劲风吹散了不少,可惜这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

  他跨坐在重机车上,静静望向远处涌来的那帮人。

  人多,但菜得肉眼可见。

  不是黄毛那样的瘦猴儿就是虚壮的胖子,一身啤酒烧烤凝练出的板油,中看不中用。

  趁人没走近,叶辞摸出烟盒打火机。

  他没烟瘾,一包烟揣到纸盒发皱也下不去几根,唯独姿势熟稔。他把头朝侧歪,薄眼皮垂着,烧得红炽的烟头朝上一挑,抿一口,瓷画般秀丽的眉眼便隐在烟雾后了,只显得痞。

  打架,气势足的先赢一半。

  就那小B崽子!黄毛走近了,往赛道上啐了口浓痰,朝叶辞一指,接下来的污言秽语都脏得不能听。

  叶辞不慌不忙地朝监控摄像头斜一眼,吸完了半支烟,迈下车搓灭烟头,指缝漏下几粒火星。

  他挽起校服袖子,没什么表情,也不放狠话,只言简意赅道:来。

  我来你妈了个*几人骂骂咧咧地拥上去,打头的在叶辞肩膀上一搡,抡起钢管就砸。

  叶辞故意在监控范围内让他重重搡了一把,随即侧步躲开,五指扣住那人腕关节,使巧劲儿一拧。那人疼得一激灵,钢管落地,叶辞一脚跺得它弹起,啪地反手捞住,狠狠抡向那人膝盖!

  那人踉跄扑地,啃了一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