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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重生]第16节(2 / 2)


  那嘶吼声不断蛊惑着:靠近他,占有他,弄脏他。

  将这举世无双的尊贵之人拉入泥沼,染上他的气息,打上他的烙印,与他共同沉沦在污浊之中,自此再无法逃离。

  可最终,他只是深深望着殷承玉,目光贪婪地一寸寸舔舐过他的肌肤,指尖却极克制地在他发间轻按。

  “你若是再盯着孤看,便滚下去。”

  殷承玉睁开眼,气恼地对上他的眼睛。他本准备小憩一会儿,结果薛恕的目光如有实质,一寸寸在他脸上刮过,让他想忽视都不行。

  大约是殷承玉的语气里并没有太多怒意,叫薛恕的胆子也大起来:“殿下好看。”

  竟然还敢顶嘴了,果然是自己对他太过容忍。

  殷承玉都要被他气笑了,坐起身来,指着外头冷笑道:“现在就给孤滚下去。”

  薛恕不动,却也不再顶嘴,只低垂着眼眸道:“还没到福寿宫。”

  没到福寿宫,自然就还需掩人耳目。

  殷承玉捏了捏眉心,吐出一口郁气,指尖点了点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离了福寿宫,你就滚下去,不许骑马!”

  薛恕乖顺应了一声“是”,又道:“那我继续给殿下按头?”

  “你闭上嘴,孤自然就不会头疼了。”殷承玉狠狠剜他一眼,不再理会他,只看着窗外。

  马车行了三刻,才抵达福寿宫。

  殷承玉进去上了头香,又在福寿宫中用了斋饭之后,方才离开。

  只不过他并未折返天津卫城,而是走小道,去了另一处。

  ——此行真正的目的地,是一处建在八仙山半山腰的道观。

  道观已经有些年头了,不仅门前的柱子掉了漆,连门匾上字也淡了颜色,远远看去,只隐约模糊看出“白鹤观”三字。

  殷承玉并未靠近,而是无声打了个手势,命人将道观围了起来。

  薛恕跟在他身侧,立即领会了他的目的,低声问道:“殿下要抓谁?”

  “一个滑不溜手的老道士。”

  殷承玉这才与薛恕讲了原委。

  这白鹤观因为荒废多年,早已经断了香火。山上的道士走的走散的散,到了后来,只剩下两人还守着这破败的道观。

  一人是早就死了的忘尘道人;另一人,则是今日要抓的老道士。

  这两人本是一对师徒,因为道观难以维持生计,便下山谋生,靠着一些玄虚之术骗取钱财。师徒两人分工合作。老道士负责在暗中布局吓唬人,而忘尘道人则摆出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趁机揽客,高价卖符除妖。

  后来忘尘道人靠着坑蒙拐骗有了些名气,便入了万有良的眼,又被殷承璟送到了望京城去。

  但不论万有良还是殷承璟,他们都只知忘尘道人本事不小,能模仿手迹和仿造印信,却不知道他这一身本事,全是他的师父教给他的。

  这老道士心眼可比徒弟多多了,深知闷声发财的道理,并未让忘尘道人暴露自己的存在。若不是殷承玉派了人细查忘尘道人生平,从中发现了端倪,顺藤摸瓜找了过来,恐怕还不知道这老道士的存在。

  这老道士久混市井江湖,不仅性情警惕,身手也十分了得。殷承玉先前派人来拿过一次人,却不慎叫他逃了。

  原以为他不会再出现,没想到他乔装打扮之后,竟又悄悄回了道观里。

  殷承玉一接到消息,便立即带了人过来。

  忘尘道人被灭口的太早,许多东西都死无对证,这老道士知道的事情恐怕不会比忘尘道人少。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才特意带了薛恕过来。

  “你去,别叫他跑了。”

  殷承玉想了想,又提醒道:“和他交过手的人说,他很有些邪门本事,滑不溜手。你交手时留意些。”

  薛恕应了一声,便走向了道观。

  他故意将脚步放得很沉,走到紧闭的门前时,还前后张望了许久,方才神色犹豫地扣门:“有人吗?有人吗?”

  扣了几下门,见没人应声,他又高声道了一句:“若是没人,我便进来了。诸天神仙,多有得罪,请莫怪罪。”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朝四方各作一揖,像个在山中迷路的少年郎一般,忐忑又紧张地去推道观的门。

  这荒废的破败道观自然是没有门栓的,推开之后,他警惕地探头看了一会儿,才踏进门内,准备往里走。

  刚迈出一步,旁边忽然飘出一道苍老的声音:“你是谁?”

  薛恕仿佛被吓了一跳,仓惶又局促地看向对方,连声音都透着紧张:“我和好友半路走散了,迷了路,眼看着天色已晚,想在道观借宿一晚。您是观主吗?可否收留我一晚?”

  老道士眯着眼打量他,目光从他的头扫到脚,好半晌才动了一步,去关道观的大门:“进去吧,你可以在后座房住一晚,别到处乱跑。”

  薛恕朝他感激地笑了笑,毫无防备地走在他前面,还在好奇地东张西望:“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八仙山上竟有座道观呢,观里只有道长一人吗?”

  “是啊。”老道士跟上他,目光扫过他的虎口:“道观位置偏,也没什么人——”

  他口中回着话,袖中却是滑出一把匕首,猛地刺向薛恕后胸位置。

  走在前方的薛恕早有防备,侧身躲过,同时出手擒住他的手腕,右腿扫向他的下盘。却不料那老道士手腕一扭,就如游鱼一样滑溜溜地挣脱开来,往后殿逃去。

  薛恕眼神一沉,嫌弃的看了一眼手上沾的透明粘液,就知道这老道士必是在身上抹了蛙卵一类的东西——蛙卵搅匀后,无色,滑腻溜手,“竹篮打水”的把戏就是用蛙卵做的障眼法,是许多杂耍艺人常备之物。

  他眯了眯眼,将提前备下的流星锤抽出来,便追了上去。

  那老道士没他速度快,见他追上来,又想故技重施,却不想这次薛恕并不与他近身相搏,而是将流星锤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