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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7)(2 / 2)

  一瞬间如同坠入深渊,寒凉泼了整身。

  报应,皆是报应!

  从前他的目光为了那虚不可触之人,而不为萧云谏驻足。

  如今便是萧云谏长长久久地忘却了他,再也不肯施舍于他。

  他咽下口中悲戚腥甜,道:好。

  同他们所处过的凡世相同,也是差人递了折子上去,等着女皇召见。

  召见还未曾等到,王虎便先至了北司。

  未曾进门,便听闻他的嗓音叫嚣着:我同你们凌大人是结拜兄弟,你们竟敢拦我!

  萧云谏皱皱眉头,堵上了耳朵。

  凌祉昨夜不过装醉,心中倒也一清二楚。

  他揉揉额角,道:让他进来吧。

  王虎连骂带唬地进来,在凌祉面前一瞬间就从气恼变成了谄媚:凌大人,哦不,凌大哥!

  萧云谏嗤笑一声,王虎却是瞪他一眼:昨日便说了我凌大哥太过宠爱你们这群下属,如今见你竟是蹬鼻子上脸了!

  萧云谏也不急着恼怒,只道:你昨日也拉扯我,同时结拜了。你不记得了吗?王二哥。

  他此话一处,倒是将王虎吓住了。细细思索昨夜自己酒醉之后,是否真做了这等事。

  凌祉也同落井下石:是这般。

  王虎乍如雷击,我我你你的半晌说不清楚。

  可终是耷拉下脑袋,也算认下了这个兄弟。

  王二哥。萧云谏又是唤道,小弟向来对这皇家秘事不甚了解,如今却瞧着小皇子一事细枝末节地攀扯出许多旁的事情来,也是对此多了一分心思。

  王虎瞬时眼睛一亮。

  他左顾右盼,将门细细致致地掩好,又拉着萧云谏坐在一旁,道:这事儿你可是问对人了

  女皇陛下与摄政王穆恕戎本是青梅竹马的情谊,早许了终身。可惜穆家势大,老皇帝即女皇与幼帝的父亲,唯恐年长的女儿借由穆家势力,占了幼子的帝位,生生拆散了两人。

  可姜国本就有女主称帝的先例,女皇陛下文韬武略,哪里不比那幼帝强。偏生因此错过有情郎与帝位,嫁与了白丁皇商顾傲霜为妻,生下一子名曰顾铮,便是如今中了毒的那位小皇子。

  三年前,幼帝被人毒杀,所有人都以为是女皇陛下所为。可偏生女皇陛下并不愿与已有了情谊的顾傲霜和离荣登帝位。还是穆恕戎出面,以顾家全族性命为要挟,才叫女皇忍痛割舍。

  可是穆家势大,掌控了大部分的朝政,就连女皇陛下身侧都是他所安插的眼线。三年来,女皇陛下做什么决断,都是要经摄政王穆恕戎之手。仿若整个姜国并不姓陆,马上就要改姓穆了!

  说起来,那时候女皇陛下带着刚满月的小皇子登基称帝,将他视作掌上明珠。穆恕戎便是曾言说道,要她将小皇子放在顾府养育。他二人结为伴侣,而后再生子再立太子。

  如今小皇子却又中了与幼帝同样之毒,可虎毒不食子。倒是让人议论纷纷,从前幼帝之死,恐怕也根本不是女皇陛下这柔弱女子下的毒手。那穆恕戎

  王虎的言语戛然而止。

  而后余下的,却叫人不禁遐想。

  又合着那凑凑巧巧落在摄政王府后门的毒粉。

  更算是直接将这事儿推给了穆恕戎。

  可一如方才萧云谏所言,这世间哪有这么刚好的事情。

  倒不如说,是有人刻意让摄政王引火烧身。

  萧云谏一抬眼,便瞧见王虎似是在等他的称赞。

  还未待他开口,凌祉便先道:我今日递了折子进宫,改日再行登门。

  王虎被送出北司门外之时,尚在不解。

  他今日是来作何的?

  萧云谏转了两圈,摇摇头道:这王虎,倒是将该说的不该说的,一通都说了。

  顿了顿,又道:快些进宫去吧。

  他如今肯对着凌祉多说几句,便也只为了早日脱离这梦境与困境。

  凌祉却半晌未动,他面有暗色,双眉蹙起。

  一张冷若冰霜又极顶美貌的脸上,有些犹豫神色。

  他想了许久,仍是抬眸问道:若她是扶英公主呢?

  什么?萧云谏顿了一瞬,却陡然明了凌祉话中深意,不会是扶英,她从小虽是时常惹祸,可到底她的心不是冷的!

  凌祉却又是一字一句地顿道:九重天上的扶英公主,与如今梦境中的扶英女皇,又可是同一人?

  从前他的阿谏,与如今面前的风神云谏,可又是同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扶英是好人!而且妹妹贼牛,她才不是恋爱脑(只有这点预告)

  可能大家觉得虐攻还不够爽?主要还是他现在失忆啊,凌祉就相当于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他又不能捅陌生人一刀,笑死。不过后面凌祉确实要挨刀子(这个是真的预告)

  我现在又开始一发文战战兢兢了,笑死

  小剧场:

  萧云谏深夜食堂开饭了

  今天是凌祉非要要各种调料

  萧云谏:你有病吧!你就取你所需的不就行了!

  第33章 入宫

  凌祉问不出来。

  他也没有勇气去问出此事。

  岁月长河,那形单影只的三百年

  早便将他顿挫。

  萧云谏却是斩钉截铁地道:扶英不会!

  当真不会?

  他也不清。

  那时是他许了这法子,让梦神将梦境中的欲望放大。

  可扶英的欲望,又怎会是这杀弟杀子!

  他抬眸望向凌祉的眼睛,字字顿顿道:扶英不会。

  他眼眸好似鹰隼,凌厉得叫人惧怕。

  便是凌祉,都从未曾在曾经的萧云谏眼中见过。

  只那一瞬,他倏地明了了面前人的不同。

  即便他曾是他。

  凌祉启唇,似又要说些什么。

  却被北司侍卫的敲门声打断:大人,宫中来的马车已停在门口。

  凌祉应了声好,便理了衣物,与萧云谏共同出了门。

  太监尖细的嗓音吵得他的颅内隐隐作痛,连脸色都不好了许多:哟凌大人,奴婢还以为您这几日查案辛苦,顾不得入宫了呢!

  萧云谏本就听不得这尖细语调,更是皱了眉头。

  他正欲先行一步上了马车,却陡然忆起之前何贾与王虎之词。

  到底如今梦境中,凌祉还是他的上司,他不好再做的过头。

  凌祉见他不动,便翻身先上了车。

  而后,又朝他伸出手去。

  他期期艾艾地看向萧云谏

  萧云谏只踌躇片刻,也抽出了手。

  不过是推开。

  而非覆上。

  他恭敬道:臣不敢与凌大人同车,徒步随行即可。

  太监拔起尖锐的一嗓子:起!

  可凌祉却扬声制止了太监的行径。

  他执拗地对着萧云谏道:一起。

  萧云谏还未曾反驳,他便又道:若不然,今日只我一人。

  这是□□裸的威胁。

  凌祉竟也学会了这么一招。

  萧云谏抱臂冷哼一声:好啊。

  他一跃进了马车内堂,规规矩矩、端端正正地坐在凌祉身边。

  他挺直了脊背,一丝一毫不向着旁边空地偏颇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