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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8)(2 / 2)


  他只知萧云谏的房子在这朱雀街上,又没亲自来过。

  马车七拐八绕地扰乱了他的思绪,便先入为主地将这鬼宅化作了萧云谏的门户下。

  萧云谏一耸肩:我们这里比不上金碧辉煌的皇宫和顾府,可到底也是衣食无忧,铮儿喜爱。

  顾铮也小声地应了一句:铮儿着实喜欢!

  顾傲霜也只得应了声,道:却也如此,如今哪里都不是铮儿的好去处,还不如随着你一同成长,总比做个笼中雀要强得多。

  常有古言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不论旁的什么,顾傲霜对自己这唯一血脉,仍是视为心肝

  萧云谏拍拍顾铮,又对着顾傲霜说道:可需饮些茶水?

  顾傲霜道:麻烦了。

  水是现从井中提的,茶叶用的也是陈年旧物。

  可未曾想到,冲泡出来的香气却是浓郁得仿佛要传千里。

  顾傲霜咂了下味道,便吹开浮沫一饮而尽。

  萧云谏却是冷不丁地说道:驸马爷,您说,若是我将那毒药混在这般茶叶中,穆恕戎可是尝的出来?

  顾傲霜大惊。

  萧云谏却忍俊不禁地笑道:驸马爷不必如此惊慌,这茶水中无毒,只是我瞧着你姿态,倏地想到此事的可行性。

  顾傲霜方才缓下心神,又饮了一口,道:这鱼乐镇的茶的确有股子说不出的味道。

  萧云谏撑着下颌,便对凌祉微微点了点头。

  凌祉便从一个小木匣子中取出一包毒药,当着顾傲霜与采涟的面,塞进了那一盒茶叶当中,又将这盒茶叶混在了其他几盒当中。

  萧云谏瞧他动作完毕,便道:驸马爷好容易来一趟,总不能叫你空着手回去。

  正是。顾傲霜亲自接过了那木箱,安置在了自己的马车之上。

  他又回首看了一眼顾铮

  顾铮仍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可瞧着顾傲霜要走,又上前去拉扯住了他的衣角。

  顾傲霜俯下身子去,顾铮便凑在他耳边唤了一声父亲。

  说罢,便又跑回了萧云谏的身后藏起来。

  顾傲霜有些红了眼眶,抿嘴抱了个不成样子的拳,说道:劳烦萧大人了,若此事有成,往后定能风调雨顺。想来,铮儿也不用东躲西藏了。

  萧云谏笑了一声。

  他不过想要穆恕戎死的同时,把自己摘在其外。

  说他自私也好,独善其身也罢。

  终归,他的所求赤/裸裸,并不藏着掖着。

  顾傲霜二人来去匆匆,只后采涟又来信言说

  顾傲霜回去的路上,竟是抱着那木箱子一路不松手。

  眼底神色,她竟是有些读不懂了。

  只自顾傲霜走后,凌祉却是摇摇头说道:这茶叶

  嘘萧云谏比了个嘘声的姿势,又道,鱼乐镇从不盛产茶叶,这木箱所用的材质,更是南方独有罢了。

  他便不信,不论谁是恕霜。

  等恢复了记忆,除了梦境之后。

  除却忆起这般的扶英,还有他这样难缠的小舅子。

  还会要求娶扶英公主的吗?

  再者说了。

  萧云谏攥紧了怀中来自于陆扶英的亲笔所书。

  这是他头一次没有在看过信后就焚烧殆尽。

  那上面所言,句句亦是

  穆家已归顺自己所用,穆恕戎的存在便如同萧云谏所言,更容易再成弄权之所在。

  既是萧云谏有了心思,便放手去做吧,她毫不在意。

  凌祉见他动作,便道:此信件若是放在身上,也并不安全,倒不如寻个妥贴的地方先行安置。

  萧云谏颔首,环顾了周遭一圈,道:那便埋在那个老槐树的下面吧。

  见凌祉细细致致地埋好那信,萧云谏又是叹了口气。

  他看向趴在他怀中,已经睡着的顾铮,说道:你说铮儿,若是知晓、明白他那同母异父弟弟之事,他又会作出什么样的抉择呢?他会不会

  他不会。凌祉未曾有丝毫犹豫,若有你的教诲,他不会的。

  萧云谏勉强一笑。

  如今他这也算得上,和凌祉心平气和地坐下说话了。

  这般倒也舒服。

  还不如从头到尾便都做个友人吧。

  萧云谏抬眸,眸子中映衬出了那乌云下的点点星光,如同点漆般幽黑却明亮着。

  他又道:若是再去他处,你也一起吧。铮儿亦是需要一位教习他习武的师父。这般,可好?

  好好!

  友人也罢,什么都好。

  只要能追随着他,已是自己最大的奢望。

  萧云谏还是如从前那般。

  虽是骄矜傲气,可到底改不了心善心软的毛病。

  可苦肉计他亦不敢多用。

  物极必反,他从前许是不大明了,如今却是清楚异常。

  只得循序渐进,再行打算。

  日子还很长。

  这几日倒是称得上是风平浪静。

  并未曾出过什么大乱子。

  只萧云谏却已然遣散了大部分的奴仆,将这萧府也托付给了在鱼乐镇上信任的熟人。

  只言道,若说若过个十天半月他探亲未归,直接卖掉便可。

  只为着再次迁离,做得完全准备、

  可乳母却总是捂着右眼。

  萧云谏稍有诧异,便问道:这是怎得了?

  乳母老实答道:总觉有大事要发生,心上忐忑。

  萧云谏应了一声,劝慰道:不过是多想了。今日若是得空,还得劳烦您多跑上一趟,将咱们之前存下的金子,换了方便携带的银钱去。

  乳母连忙答应,不疑有他,更不多问询。

  萧云谏思忖片刻,还是说道:算了,我自行去吧,照顾好铮儿。

  晌午过后,萧云谏将那些金锭子拆了两份。

  一份敲散了,拿到银号换了些银两,又折腾去了另一端的一家银号,兑成了不同的银票。

  这般他才算得安心,不用再忧虑自己若是再换了住所,还会被人寻到。

  他甚至想到,若是穆恕戎当真死了。

  这姜国无内忧与外患,与陆扶英的联系也该断上一断了。

  萧云谏既是打定了主意,脸上便多了几分笑意。

  他脚步轻盈,将银票揣好在怀中,往家中而去。

  只走到半路,却听有人窃窃私语。虽是小声,可萧云谏却听了个真真切切

  我那亲戚家的小丫头在宫中当差,说是这两日可出了大事了!

  是何大事?我可是一丁点的风声都未曾听见啊。

  正是说呢,宫中压着风声,可不敢走路一丁点。听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