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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3)(2 / 2)


  他蹲下身去,看着那堆人骨若有所思。

  凌祉在一旁脱下外衫,将那人骨包裹在其中,又道:阿谏,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凌祉就如同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

  他话方才说了一般,就已经替自己做好了这些。

  一坡黄土,没有墓碑。

  就这般将人骨掩埋,

  但也算是归于尘埃了,不再做那孤魂野鬼,亦是能安心地投胎而去了吧。

  做完这一切,萧云谏拍拍手掌站了起来,说道:可若他是盗贼,我们便也是想要盗取悬暝草的贼人,绪川恐怕也想要我们变成人面蛛吧。

  不会的。凌祉俯身又将萧云谏没注意到的衣摆尘土拂去,有我在,不会的。

  萧云谏啧了一声:你还先是治治自己身上的这疾病吧。

  凌祉并无气恼神色,只是又道:阿谏,我们而后可做了何打算?

  他要问的是,萧云谏可还是要去那悬暝幻境当中。

  萧云谏自然而然道:自是先等上两日,待重羽查到些消息传递于我。

  他瞥了一眼凌祉,从凌祉目光中读懂了他仍是想问着之后事宜。

  再之后,定然还是要回悬暝幻境中。他抿唇一笑,略显揶揄道,终归梦子诅咒要解,我也并不惧怕绪川,与他坦诚相见即可。再而后,我回我的停云殿,你作你的魔族谋士。

  他的耳朵动了动,听到凌祉压抑在嗓间的一声叹息。

  凌祉眼中亦是有失落的,但仍是说道:好。我们总是要等上些时日的,不如先回到周遭的城镇,寻个客栈住下,再做打算。

  萧云谏点点头,御剑而去。

  二人在附近城中的客栈生生同住了五日,方才得了炎重羽的回信。

  对于凌祉之事他倒没多着些笔墨,只说往后回到停云殿,再行打算。

  但却写了许多关于北羌之事,就连传信的雀鸟,都挑了一只稍大些的。

  信上写

  北羌国原是神造于七千年前,由帝王与祭祀共位执掌。此国之人生性热烈好客,因处于资源富硕之地,故而将其国民养得慵懒随性。

  而其周遭的南庭国,却生于贫瘠之地。他们怨恨为何皆为神造,北羌国就能获得丰富的资源,故而挑起了战争。南庭国人骁勇善战、所向披靡,将北羌国打得节节败退。

  萧云谏瞧至此处,便对一旁没看这信件的凌祉说道:这倒与悬暝幻境中那说书人的话一样。

  凌祉应了一声:确实如此。

  萧云谏又多瞧了他几眼。

  方才他招呼凌祉同看,凌祉却是道:若炎重羽信上可还有旁的只对你的言语,我瞧了倒是不好。

  萧云谏便也没多言语,只是将信上的话,逐字逐句地读给了凌祉听。

  他摇摇头,继而又念道:北羌子民负隅顽抗,可奈何实在不可敌。于七千年前

  他张了张嘴,扭头看向凌祉。

  眼底的惊异溢于言表,凌祉此般却是探上前去。

  方才听他又用了轻飘的好似一阵风便能吹过的语调,说道:灭国。

  皇城宫破,帝王被断头于城墙之上。而大祭司绪川,带着余下的子民们殉国。

  这才是真正的事实。

  萧云谏松开手指,信纸飘落在一旁,倒扣在桌上。

  好似并不相信这般事实一样。

  想来也是。

  那悬暝幻境本就不过是个幻境,哪有什么真实之物的存在呢?他叹了口气,又是将信笺翻了过来。

  他将其捏在指尖,纤长的骨节因着用力而泛白。

  他有些怔怔地看向凌祉,凌祉眉间那道魔纹似是愈发得深了起来。

  犹如一剑生刺下去的浓黑淤血,直直落在他眉间与心间。

  可随着凌祉牵动唇角,眉毛也挨近了微微一分。

  恰好淡去了魔纹中的冷冽气息。

  萧云谏一怔。

  下意识地想要触及自己额角的伤疤,却是在一半拐了弯,又转回了唇边。

  掩着唇,轻咳一声。

  凌祉继而弯下眼眸,温和笑道:阿谏,不必思虑这般多。若是你当真想要回到悬暝幻境真相,我便刀山火海皆陪你而行。

  他刻意掩去了悬暝草,有意无意地引着萧云谏忘却了此物。

  果不其然,萧云谏颔首道:好,我们明日便启程吧。

  今天已是月夜,来不及再等一个夕阳。

  待到他二人再次进入悬暝幻境之时,仍是眼瞧着从落日余晖,忽而成了那黑布袋子一样幽黑的天空。

  没有月亮与星星相依着的夜幕分外诡异。

  萧云谏环顾着四周,他们那日被兽潮赶上了山,又慌不择路地进了神殿。

  如今倒是能得闲暇,去瞧上一瞧了。

  这一瞧却也不打紧,不过就是他们沿着如今这条路继续走下去,便就是神殿。

  哪里用得着再上山这么一遭?

  萧云谏啧了一声,引得凌祉望向了他。

  他便指着不远处的神殿,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们本欲直截了当地去那神殿,寻着绪川。

  可身后又传来了万马千军一般的响动,直朝着他们而来。

  凌祉回首瞧了一眼,覆在萧云谏耳侧说道:又是兽潮。

  萧云谏拳头捏得咯吱作响,道:这便是没进入一次,便要重复一次这般的过程吧。

  可即便是快速奔跑者着。

  身后的兽潮仍然有条不紊地驱赶着他们,非要让他们往山上去。

  可萧云谏偏生要与其作对。

  既是有灵兽包抄着他们,非要将他们的去路拧回去。

  他便自己辟出一条路血路来。

  脚尖踏过有些软绵绵又湿哒哒的草地。

  萧云谏回首看了一眼那些个只会既定而出的灵兽们。

  灵兽们只一瞬,忽然觉察到不对

  缘何这两人,会择了不同的地方走去。

  可奈何它们根本思索不清,仍是固执地要将二人板正回去。

  可它们当真做不到。

  萧云谏轻飘飘的脚步落在神殿门口。

  那里依旧破败不堪,就似是荒废了千万年一般。

  门口还有一颗枯树,影影绰绰地立在暗夜之中,诡异至极。

  萧云谏依稀记得,在白日时候,这里是一株漂亮的、散发着香气的桂花树。

  他不禁摇头。

  凌祉先他一步,为他探得危险般的,推开了摇摇欲坠的吱呀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