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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4)(2 / 2)


  没言语就又往凌祉怀里拱了拱。

  他们已是错过了许多时间。

  便不能再有那些个弯弯绕绕,再走下去了。

  凌祉揉了揉萧云谏睡得有些没有章法的发丝,说道:阿谏,再不起便是连晚饭都要赶不上了。

  萧云谏哦了一声,却是闭着眼睛,非要凌祉伺候他。

  凌祉颇为无奈,可到底还是依了他。

  替他梳洗更衣完毕后,两人到了夜昙的房间。

  夜昙备下了一桌子的好菜,见他二人来此,忍不住啧啧了两声:我还以为你们只赶得上吃晚饭呢。

  萧云谏一笑:方才凌祉还说我,恐怕连晚饭都要赶不上了。

  快些落座,吃吧。夜昙夹了一筷子菜到萧云谏碗中,好在我这还能用妖力给你温热着点,不然你就只能食些残羹冷炙了。

  萧云谏埋头扒拉了两下。

  夜昙和凌祉对视了一眼,皆是无奈。

  生了三千年,还似是个三岁幼童一般。

  饭吃到一半,萧云谏眼尖地瞧见夜昙换了件衣衫。

  他往日里打扮得素气,现下倒是银丝捻入,在背后和袖口处都绣了白昙花纹路。

  夜昙见他目光流连在自己身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衫,说道:我添了喜气,便穿件华丽些的。说来这衣衫从前云翳夸过许多回,只是日子久了,留不住从前那件了,我便做了许多一模一样的。

  萧云谏夹菜的动作一顿。

  手腕转了转,替夜昙夹了块鸡肉到了碗中,说道:多吃些。

  夜昙听罢,也便敞开了自己的肚子。

  吃完后,他掸了掸衣角,将下摆理得整洁。

  他先头可并不是这般在意姿容的一个人。

  如今搁在心上的模样,可更似是要去见什么重要的人一般。

  萧云谏摸摸下颌,扒拉了一下凌祉。

  他虽是对如何能疗好凌祉身上毛病一事略有心焦。

  可却仍是没好意思直截了当地问出来。

  还是夜昙看他神色紧张,骤然笑道:等急了?

  萧云谏忙摇了摇头:倒也不急在这一时片刻的。

  撒谎。夜昙啧了一声,我明白你的。换了我,一样焦急。

  萧云谏被戳穿了心思,有些窘然地不再出声。

  夜昙看了一眼凌祉,又是细细致致地问了许多他发病时候的细节。

  终是点了点头,朝着屋内的镂花桐木圆凳努努嘴,示意他二人坐下。

  而后,他方才说道:其实要治这毛病也不难。他如今体内两股气息拧着,谁也不服谁,谁都想来争夺主导。旁人即便是堕魔,但仍是纯净的灵力占了上风。可奈何凌祉他用了禁术一蹴而就的灵气,并不那般纯净。二者相争,皆是不肯相让。

  凌祉回顾着自己从前发病的经历,却也如夜昙所描述。

  两股气息,就像是在他体内争斗着,非要论出个高低贵贱来。

  萧云谏余光瞥了一眼凌祉的神色,便颔首道:正是如此。只是要如何去治疗?我又能帮得上什么忙吗?我们先头在悬暝幻境中的时候,是采撷过一种增添修为的灵草,能暂时抑制凌祉的气息紊乱。

  夜昙抿着嘴点点头:这便更和我猜测的同样了。那灵草增进的修为,是纯净的,故而能暂且压制住魔力。

  他叹了口气,许久方才又道:但如果他体内,有第三股更为强势的气息,便会将这两股斗争的,都压下去。

  萧云谏幡然明了。

  他先头就未曾从根源上弄明白凌祉这病到底是如何来的。

  便怎会知晓如何去治。

  如今得了夜昙的三言两语,即刻便融会贯通。

  只是这第三股气息,从何而来?

  凌祉缓缓地替萧云谏问出了这心底埋藏的疑问。

  夜昙又道:这便是最最重要的了。这第三股气息,若是想要压制其余两股,便非得又是不同的了。

  萧云谏陡然便想到了自己,道:那我与生俱来的神力,便是可以作用的。

  莫急。夜昙啧了一声,又道。你的倒也可以。只是你不过三千年的修为,就是全灌给了他,折减一部分去,方才能堪堪压制住。那你又待如何?便是非要折腾得自己,连停云殿都回不去了?

  凌祉捏了捏萧云谏的手,认真道:阿谏,便是你愿意,我也是不肯的。

  萧云谏瞥了他一眼,又道:可除去我,又有谁人能肯将自己的修为全都给了旁人去呢?

  夜昙掩唇轻咳了一声,说道:偏生将我这个面前的大活人,视作无物了?

  萧云谏本以为着夜昙是言语他二人举止太过亲密,仔细琢磨了一番这句话,却是有些不对味儿了。

  可凌祉却一眼瞧出了端倪,连忙推阻道:我不能受着您的妖力。

  萧云谏啊了一声,急急地接过了凌祉的话茬:真是如此。这本就是麻烦你的事情,又如何能叫你再奉献出妖力来。况且,你还有妖界要治理的。

  稍安勿躁。夜昙平静地说道,阿谏,你也知晓我五万年修为。便是只给他一半,余下的依旧能控制住那些个小妖精了。更何况,我只愿分出一半的一半给他,对我而言,不过尔尔罢了。

  萧云谏还妄图反驳。

  可夜昙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冷哼一声,却是一丝好脸都不给他二人了。

  顿了顿,又道:那也别治了,等着他百天后的死期吧。

  萧云谏刹那间慌了手脚。

  他先头并不知晓凌祉还能有多少时日。

  可现下听了夜昙的话,他又如何能在百日里头,寻个能为凌祉供修为之人。

  夜昙余光瞥见萧云谏慌乱神色,嘴角在无人瞧见的地方上扬了几分。

  哪有什么凌祉只能在活百日的说法,不过是自己随口胡诌的说辞。

  用来哄骗萧云谏罢了。

  他不过想着,在自己临行前,再替萧云谏这个孩子做点什么。

  他可不希望萧云谏与凌祉,又步了自己的后尘。

  再作天地间有缘无分的一对璧人。

  夜昙兀自笑了笑。

  当真风神是风流种。

  可爱上风神之人,皆是有情痴。

  他敛了眉目,又道:阿谏,左不过我浪费不了多少。也算是对你们替我寻到那间宝库密室的报答,可好?

  萧云谏死死掐着凌祉的虎口,却仍是点了点头:好。

  只是他又多叮嘱了一句道:只是夜昙,你定要是足够了去压制他身体里的那两股气息,便可停手了。

  夜昙略显烦躁地摆摆手,道:晓得了、晓得了。我又不是什么散财童子、大善人,我哪里肯把我这些个好容易修炼来的修为,全然给了旁人去?我又不是蠢钝的!再者说了,你怎得愈发像是云翳了。他那时候,也成日里的各种唠叨。

  萧云谏深吸了一口气。

  垂头瞧见凌祉的虎口,已是被自己捏了个红红肿肿。

  他顺势揉了揉,又对凌祉耳语道:你也多瞧着点他,莫要让他给多了去。

  夜昙刻意地咳嗽了一声,说道:阿谏,我可听得见呢。

  萧云谏稍稍吐了吐舌头。

  凌祉没耐住,揉了揉他的发顶。

  夜昙也不知晓这将妖力渡给凌祉,需得花上多久的时间。

  他瞧了刚过晌午的天色,立马说道:得寻个旁人不会打扰的地方去完成此事,我琢磨着那宝库密室,就是最好的抉择。萧云谏思忖片刻道:好,那地方除却我的风力,旁人寻不到更打不开,是最最安全的地方。

  只谁人都未曾想到,这妖力的过渡。

  竟是耗费了两天两夜。

  萧云谏甫一开始一直目不转睛地瞧着。

  每每得见凌祉或是夜昙表情状态不大对劲儿,便有些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