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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远方有你第55节(1 / 2)





  梁云笺望着自己的父亲,很认真地道歉:“是我不对,让你们担心了。”

  梁顾的眼眶直泛酸,因为担心会影响儿子的情绪,所以他们夫妻俩从未主动提及过他报名参加篮球赛的事情。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会主动开口。

  孩子确实是长大了,懂事了。

  但他宁可他永远叛逆不懂事,只要他能身体健康、平平安安就行。

  随后,梁顾深吸一口气,很严肃地告诫:“不许再有下一次了。”

  梁云笺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好。”

  其实,他虽然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但并不后悔参加篮球赛,如果重来一次,他应该还会报名参赛,因为他不想唯唯诺诺的走完生命的最后一段路。

  以当前的医疗手段来说,他的病被治愈的希望十分渺茫,虽然那位休斯顿的医生愿意接受自己成为他的患者,但他采用的是最新的治疗技术,目前成功被治愈的临床案例仅有一例,那些没有被成功治愈的病患也没机会对外告知治疗的失败,这就是幸存者偏差。

  可以这么说,他是以小白鼠的身份去参加临床治疗,所以,他没有那么自信地认定自己可以成为幸存者。

  与其抱着侥幸心理如履薄冰地活着,不如接受现实,践踏实地地走完每一天,最起码他还能活得像自己,还能在死之前再打一场篮球。

  唯独对不起父母。

  他让他们担心了。

  梁顾似乎能够猜到儿子在想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要心存希望。”

  梁云笺没有反驳父亲的话,乖乖地点了一下脑袋:“嗯。”

  梁顾他很了解自己的儿子,点到为止即可,其他说再多也没用,索性换了话题:“我昨天听你妈说你出院后要直接回学校?”

  梁云笺无奈一笑:“已经请了将近两个月的假,再不回去就要被开除了。”

  梁顾:“想好怎么跟陆云檀说了么?”

  梁云笺背靠窗台,叹了口气:“还没。”

  按照他对青云帮帮主的了解,她现在估计连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梁顾也叹了口气:“劝你最好先把理由想好,她哥可不好说话。”

  “……”

  梁云笺:“我知道。”

  梁顾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和儿子吐露实情:“之前你还在icu的时候,她哥来看过你几次,我和你妈想答谢他,他只和我们提了一个要求,让你以后离他妹妹远点。我和你妈也明白他的意思,他也是为了他妹妹好,但我们谁都没有资格去阻止你和其他人的交往,不过我们相信,你是个分寸的孩子,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梁云笺抿唇沉默许久,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梁顾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也不要用太决绝的方式,不然人家小姑娘心里也难受,保持正常的同学交往就行,该毕业了,至少要给彼此留下一个好印象,以后各奔天涯,回想起来也不会满心失望。”

  梁云笺低头,苦笑一下:“我明白。”

  他一直都明白,所以极力克制着自己,绝不近一步地去靠近她。

  她是明媚的阳光和晶莹的雨露,而他却是行将干枯的河流,生命垂垂危矣,有什么资格去接近她呢?

  那朵没来得及送出的纸叠玫瑰,怕是这辈子都送不出去了。

  要是那年夏天,没有遇到她该多好,这样的话,即便是人生短暂,也不会有这么多遗憾了。

  ……

  周日,对于陆云檀来说,等于睡懒觉。

  她一觉睡到了上午十一点才醒,还是被饿醒的,但是吧,这个时间很尴尬,吃早饭太晚,吃午饭太早,而且她妈现在估计还没做好饭呢,所以她只能先饿着。

  躺在被窝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她抓起了放在枕头边的手机,看到未读消息的那一刻,一下子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梁云笺:【下周回学校。】

  陆云檀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心跳也在加快,咚咚咚的几乎要从胸膛里面跳出来了。

  她有好多好多好多话想跟他说,也有好多问题想问他,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的脑子里面全是乱的,像是变成了一团乱糟糟的毛线,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最端头的那根线,更别提把线团捋顺了。

  越捋越着急,忽然一下子,陆云檀的胸腔里冒出了一阵滔天怒火:你还敢回来呢?

  将近两个月没来学校,没回复她消息,现在轻飘飘的一句“下周回学校”就行了?也不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来学校么?为什么不愿意提前告诉我你要移民了呢?为什么不愿意和我提前道别呢?就这么不把我陆云檀当回事么?我在你心里真的就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下等人?

  陆云檀红了眼眶,直接把手机摔在了床上,力气很大,手机从厚厚的被子上弹了起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咚”的一声巨响,然后她抑制不住地哽咽了起来。

  抬手抹了两下眼泪,又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本想止住哭泣,却适得其反,哭得更厉害了。

  心里难受的像是堵了一块坚硬的大石头,压得她透不过气,石头上的尖锐棱角还在不停地刺痛她的心脏。

  她讨厌梁云笺,讨厌美国人,讨厌移民,讨厌美国这个国家!

  房门忽然被敲响了,紧接着,门外传来了她哥的喊声:“起床吃饭!”

  陆云檀哭着大喊了一声:“你走开!”

  门外再没了响动。

  喊这一声,像是打开了悲伤的闸门,她开始放声大哭。

  过了好久好久,她才停止了哭泣,掀开被子下床,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去打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