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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2 / 2)


  马儿踢了踢两下前蹄,后退了几步,突然加快了速度,前蹄用力一跃,只听见风在我耳边呼呼地吹过,我死死地拽着缰绳,双腿夹着马肚,生怕稍微一松懈,就从马背上摔进了天堑里,我不敢低头看底下,只是平视着前方,屏住呼吸,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没想到这马儿跨越这么险峻的天堑表现却如此镇定从容,一直很平稳地保持着身躯,我坐在马背上几乎感觉不到摇晃,心里不禁佩服起远山,佩服他能训练出这么出色的马儿来。

  马儿平稳地落在了石峰边上,我深呼气了一口气,从马背上下来了,牵着马儿想带着它一起去薛大夫的居所,可是马儿却站在原地死活不肯跟我一起去,我拉了几次缰绳了,它都倔着不肯挪动步子。

  “好吧,看来你是不想跟我一起去了,那你在这里等我吧,千万别乱跑啊,这附近都是悬崖峭壁,万一你跑丢了,失足落下了崖底,我怎么回去跟你的主人交待啊!”我摸着马儿轻声说道。

  马儿呼了呼热气,踢了踢两下前蹄,好像表示默许了。我将马儿拴在了就近的一棵大树上,就独自走向了石峰顶上薛大夫的居所了。

  白天的石峰上景色美极了,气候和山下截然相反,此时的石峰正是春暖花开,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空气温暖而潮湿。

  我仰望着头顶蓝得醉人的天空,闻着花香,走在林子里的小路上,忽然一只头顶及喉部白色,嘴带蓝色,体上部褐色,微带紫,两翼黑褐色,腹部淡赤,尾尖分叉,四趾都有钩爪的鸟儿飞了过来,在我头顶盘旋着。

  “你是什么鸟啊?”我竟然傻呵呵地对着头顶的鸟儿问道。

  “我叫夏景鸢。”鸟儿清脆地答道,听起来声音像一个年轻女子。

  没想到鸟儿还会说话的,我吓得停了下来,昂着头看着它,问道:“你是鸢鸟?你怎么会说话?”

  “石峰上的很多动物都会说话啊,你不知道啊?”夏景鸢反问道。

  “我不知道啊,谁教你们说话的啊?”我好奇地问道。

  “我们老大教的,他把我们养大,用他的血喂我们,我们就会说话了。”夏景鸢答道。

  “真的假的啊?你们老大是谁?”我看着夏景鸢的眼睛,问道。

  “我们老大就是这石峰上唯一的人类,你应该知道是谁了,你来这里是找他看病的吧?”夏景鸢忽然停落在了我肩膀上,说道。

  “嗯,我找薛大夫取药的,他人呢?”我看着肩膀上的夏景鸢问道。

  “他在大宅子后面放羊呢,我带你去找他吧。”夏景鸢说着就飞了起来,飞在我前面给我带路。

  我心里直纳闷,医术那么厉害的薛大夫竟然还放羊!一路上跟着夏景鸢,来到了薛大夫外形古朴的住所后面,发现后面是一片石坡,坡上零落地到处是岩石,岩石缝隙里长着翠绿的野草,一群白绒绒的山羊在石坡上悠闲地啃着野草。

  远远地一个梳着清朝长辫的男子背对着我坐在一块岩石上吹着笛子,笛声悠远而苍凉,看他的背影,一定就是薛大夫了。

  夏景鸢飞到了高空中,我走到了薛大夫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说道:“薛大夫,求你把医治我师父的药给我吧。”

  薛世人没有理会我,完全装作没听见,继续旁若无人地吹着他的笛子,头也不回一下,身子也不挪动一下,我等着有些不耐烦了,恨极了这个目中无人的“长辫子”!

  “薛世人!”我忽而怒喊道,把心里对他的厌恨一并发泄了出来。

  终于,薛世人缓缓地放下了他手中的竹笛,转过身来笑着看着我,我怎么看他的笑,都觉得有些无耻,恨极了他给了我一张男人的脸。

  “把我师父的药给我!”我皱着眉,毫不客气地对他说道。

  “小辣椒还这么凶,我要是不给药呢?”薛世人冷笑着看着我说道。

  “不给药我就把你放的这群羊全部赶下山崖去!”我恼了,就近折了一根树枝,挥着树枝就开始驱赶羊群。

  可是好奇怪,这些羊群根本不怕我,我也不忍下狠手拿树枝抽打它们。

  我恼羞地回头看着薛世人,看见他站在一旁无耻地笑着我,我更气了,直接扔了树枝,双手推着一只大白羊,直往悬崖边上推。

  “好了,别闹了!”薛世人朝着我笑着说道。

  我停了下来看着他,问道:“你到底把不把我师父的药给我?!”

  “我可以把你师父的药给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薛世人脸上的笑戛然而止,看着我冷冷地说道。

  “什么条件,你说吧?是希望我再看那铜镜吗?我可以答应你。”我走到薛世人跟前,看着他说道。

  “看铜镜那太便宜你了。我想借你身上两样东西……”薛世人盯着我的眼睛,冷冷地说道,那样的眼神,让我不禁不寒而栗。

  “什,什么东西?”我有些害怕地看着他,问道。

  “你的头发和你的心脏。”薛世人冷冷地答道。

  我惊讶地看着薛世人,后退了几步,感觉他简直就是一个魔鬼,竟然要我的心脏!心脏给了他,那我岂不是要死掉了?!

  “你这是想要取我的命。”我盯着薛世人冷漠的眼睛,说道。

  “放心,死不了,死了就不好玩了。”薛世人冷冷地说道。

  “什么好玩不好玩?我才不要跟你玩。”我有些厌恨地看着薛世人说道。

  “跟不跟我玩,由不得你选择,你现在这不就是不请自来了吗?”薛世人冷笑着看着我问道。

  “头发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心脏我也可以给你,但是你要保证我有命活着回去送药给我师父。”我看着薛世人说道,心里酸楚无比,却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你才认识你师父几天,你真舍得为了那个老头子割舍了你的心脏?”薛世人看着我,质疑道。

  “我逃亡了七天七夜,是师父把我带进裁缝铺,给了我家的温暖,如果没有师父,我可能早就冻死在大街上了。师父是为了维护我,才不肯要你的药的,我没有爹娘,师父在我眼里,就是我爹。”我含着泪,看着薛世人说道。

  薛世人沉默了,半晌后忽然低声说了句:“还是那么虚情假意……”

  “谁虚情假意了?我说的是真的。”我狡辩道。

  “那好,跟我走,把你的头发和心脏给我。”薛世人冷漠地说道,走在我前面,领着我来到了他的住所里。

  从他那刻着雕花古朴木质医药箱里拿出了一把刀,他把刀递给了我,说道:“上次硬拉你坐我大腿上,被你抽了一巴掌,现在脸还是麻的,这一次你自己来吧,把你的头发剪下来给我,把你的心脏挖出来给我。”

  说完,薛世人就背过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