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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2 / 2)


  白色的学生装,偏生被他穿的风流挺拔,他拿她当孩子呐,大概那时的自己也真的是个孩子。他被徐青安置在书房,起身去看徐青的藏书。她端着一杯茶进来,他接过茶说谢谢,眼间尽是温柔的笑意:“你是徐青的妹妹?你叫什么?多大了?”

  那一瞬间真心羡慕姐姐好命,竟能寻得这般举世无双的优异男子。

  “徐莲?”他的笑容温润,“周敦颐的《爱莲说》中说,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盛爱牡丹。余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真是一个好名字,也像你。”

  哦,那时她还叫徐莲呢。

  他说她像莲花。

  未上学之前,她们姐妹和奶奶住在一处。奶奶总嫌徐青太木讷,待她比待徐青好些。屋子背阳,光线阴暗,潮湿的很。奶奶翻开一本《女诫》,念上一句,让她跟着念上一句:“清闲贞静……是谓妇德……”

  “清闲贞静……是谓妇德……”她也不懂这些话的意思,只知道跟着奶奶念完这些之后她有桂花糕吃。

  “择

  k.)辞而说……是谓妇言……”

  从儿时起,她便一直是一副听话的乖巧模样。以至于虽然父亲不喜爱女孩,却也不至于给她什么脸色看。徐青在女子学堂里学了什么女性解放,还闹过几次要和家里断绝关系。父亲平时见到徐青都不愿意瞧,有了徐青作比较,父亲就对她好上许多。

  只是亲生的父亲又怎样?为了一己私利,照样可以出卖自己的亲生女儿。

  鲍华深吸一口气,如果十年前的自己见到现在的自己,是否还能够认得出来?

  看着自己指甲上艳红的颜色,鲍华突然嫌弃起来。她的手抓住咖啡厅二楼的木栏杆,身子渐渐蹲下去,掏出手帕捂住嘴巴,小声呜咽。

  季思凡已经走远了,她站在这二楼的走廊上,再见不到她的身影。

  “年姐姐……”鲍华喃喃念道。

  这世上连一个季安年都容不下了,更何况一个徐莲呢?

  王有桢显然是认识鲍华的,对于季思凡和鲍华一起喝咖啡这件事情,自己也不敢多言,只告诉季思凡自己把三太太和大少奶奶送回去了。

  季思凡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走进了车中。汽车开动了,她的心里恍恍惚惚的,她不知道今天鲍华找她做什么,对她说的这些话又有多少真心。上次文斐带她看电影之后,她是留心了鲍华的。张啸林一手提携的女人,报纸杂志上或真或假的“电影皇后”,还曾用她去讨好诸多汪伪政要。如今鲍华可是上海的当红影星,连日本上海总司令斋藤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这样有手段的厉害女人,也是真的让人难以同当年那个清秀可人的邻家妹妹相联系。

  夜深了,季思凡坐在床上看书,她读的书是从文斐那里借来的外文原版,存心有给张啸林添堵的意思。不由心中好笑,为自己的孩子气。

  徐莲,徐家……季思凡总觉得自己应该联系起什么事情,却总是想不起。陈年旧事,若不是张啸林,若不是林怀部,她早已把这些全部忘记了。

  门外走廊传来脚步声,季思凡伸手把电灯关上。张啸林摸黑推门进来,站在季思凡床边开始脱衣服。季思凡闻到了一股香水味传来,这味道是她今日刚刚熟悉的。张啸林知道她在装睡,把衣服胡乱扔在地上,掀开被子上了床,从身后抱住她。

  “你去洗洗……”季思凡声音微微颤抖。

  “累了,不想洗。”张啸林吻着季思凡的耳垂,含糊的说。

  季思凡按住张啸林解她衣扣的手:“累了,就别……”

  上次还是她和张啸林闹脾气,张啸林把她从山上带下来,那天晚上两个人都有气,张啸林前段日子大概是憋坏了,把她按在床上狠狠收拾了一顿,她说什么都没用,像是一条任他宰割的鱼,在他身下艰难地喘息。他粗重的呼吸还在她耳畔,她的泪水已经湿了枕巾。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她如此绝望。

  第一次,真真正正的觉得,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再也没有可以保护她的人了。

  张啸林怎么可能听她的,反手将她的胳膊压下去,他的头埋了下去:“我轻一点……”

  季思凡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她没有回应,张啸林一样觉得满足。时间过的太慢了,她毫无睡意,张啸林今夜异常的兴奋,她的手抓在他的肩膀上,疼,太疼了。这种时候,再次想起文显明都是一种罪过,他曾捧在手心悉心保护的她,被别的男人束缚着,挣脱不得。张啸林有多快乐,她就有多恨,有多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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