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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最后一个母系神祇第35节(1 / 2)





  这些热气腾腾的凡人食物,吃在他嘴里味同嚼蜡,他被魔气改造的身体实则根本无法消化,但他从本质上来讲还是凡人,又渴望这些食物。

  如同他求而不得的一生,好在这一切就快结束了。

  湛剑心想,等到魔神完全恢复了力量,世间一切的善与恶重新归于一体,一切也就结束了。

  但是,在那之前,他还想见祂一面。他很想告诉祂,不管怎样,不管祂信不信,他都守住了当初对祂的承诺。

  湛剑做了一个梦,他的母亲是平南王的外室,不过他并非平南王之子,而是母亲与前任丈夫生的孩子。他七岁那年,平南王战死,一直装聋作哑的平南王妃找上门来,将他们从宅子里赶了出来。

  湛剑的母亲无疑是个美丽的女人,她的柔弱美丽曾是她赖以为生的工具,也成了杀死她的一柄剑。

  平南王妃受丈夫冷落太久,她把怒气全都发泄到了湛剑的母亲身上,仅仅赶出去还不够解气,又命人把这美丽的女人发卖到妓院里。

  就这样湛剑的母亲变成了妓院里新的头牌,而他成了后院里打杂的小工。

  母亲的性格仍然是那样善良柔弱,但是她的眼睛里多了许多忧愁。她有时候望着儿子叹气:“还好你是个男孩……”

  湛剑起初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直到有一回喜好男风的富商色眯眯地看着他。

  母亲第一次对着他发了脾气:“哪里来的不懂事的小厮!还不滚下去!这里也是你能来的地方?”

  富商笑眯眯地摆手:“不妨事,我瞧他心里欢喜,让他留下来吧。”

  母亲更加发狠了:“还不快滚?”她连推带打地把他轰了下去。

  而母亲死在那个雨夜,身体赤.裸,七窍流血。

  与母亲生前交好的姐妹偷偷把他的卖身契拿给他:“你娘这些年存了点钱,先赎了你的卖身契,还差一点就能把自己也赎出去了,谁曾想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那人是平南王妃的弟弟,借着平南王府的势力在外面做点小生意,无人敢惹,你若是还留在这里,只怕过段时间,他……”

  “他好娈童。”

  第49章

  平南王府, 又是平南王府。真是天理不公,当年他的母亲孀居后,本无意再嫁, 却抵不住平南王强娶豪夺, 最后被平南王妃记恨上, 落得如此不堪的下场。

  可恨那些达官贵族, 视他们如草芥,世间善恶不分, 他和母亲只能被生吞活剥,害人者毫不惧怕, 被害者却要逃。

  母亲的姐妹劝他:“你好歹是个男娃,再过几年,等你长大了,学了本事, 总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不要为你母亲的事情去做傻事……”

  大约是因为他的母亲死得可怜,妓院老鸨也没有过多地为难他,冷眼一瞥:“你走吧。”

  是湛剑自己要留下来,他说他无处可去, 愿意留在这里打杂, 只求能给他母亲好好收尸,有个埋骨之地。

  老鸨巴不得他留下来:“行啊。”她一把夺走他的卖身契,最后问了一句:“真的想好了?”

  湛剑在那座妓院待了三年, 销金窟里全是女人的鲜血和眼泪,母亲生前的姐妹还算照顾他, 只是她们也自顾不暇, 这三年里有人病死了,有人不堪折磨自尽而死……湛剑帮她们收尸, 每一回他都会想起母亲。

  期间那平南王妃的弟弟又来了数次,一条人命并没有让他收敛多少,反而让他更加猖狂。

  “我瞧你有点眼熟,叫什么名字?”

  那会儿湛剑只有个小名叫石头。

  对方完全没有想起他的母亲,而是指着他和身边的友人放肆大笑:“我从前竟不知道还有这样标致的美人,怎么只在楼里做个小厮?”

  “赵姨,你把他安排到我房间里,这人我今天要了。”

  老鸨看了湛剑一眼,嘴上忙不迭地答应:“好嘞。”

  老鸨对湛剑说:“怪你生了这张好脸,今日又被人看中,你别怨我心狠,这都是你的命!”

  这话老鸨不知对多少姑娘说过,可唯独今日她被湛剑的眼神看得发毛,竟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湛剑平静地说道:“姑姑养我一场,我不会让楼里为难。”

  “这样也好。”

  湛剑平日里表现得老实,老鸨以为他认命:“你认命就不用吃苦头,你是个男人,不是楼里的姑娘,等赚够了赎身钱,还有从这里离开的机会,也没人知道你干过这等行当。”

  老鸨好像也忘了,他的母亲是如何死去的。

  湛剑的眼神幽深:“我明白。”

  到底明白什么呢?

  是认命和忍气吞声就可以获得苟延残喘的余地,还是为了生存活命可以忘记至亲之仇。

  他从没有一日忘记过。

  但他那时只是个普通人,他困于妓院,不会有话本中的大侠从天而降,传授他至高武功。

  他只能在床榻之间杀了仇人,一把早就磨好的尖刀刺进仇人的心窝,他怕对方挣扎,迅速地抽出、再扎进,那是他在后厨打杂,拿家禽练出来的手法,却是第一次在人的身上实施。

  温热的鲜血溅到他的眼睛里,他下意识地捂住了眼睛,用床上的丝绸抹去脸上的鲜血。

  空气里还弥漫着令人反胃的欢好的气息,他愣愣地坐在那里,他杀了平南王妃的弟弟,他早就做好了一命换一命的准备,这世间本也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事情。

  可他看着对方丑陋不堪的身体,忽然又很不甘心。他并不想为这样一个人陪葬。

  他的心忽然怦怦地跳了起来,他拿走了他身上的银钱,撒了一个谎,骗过门外的守卫,然后从屋后面悄悄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