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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豆腐(2 / 2)


  等豆子都磨完了,柳玉琴和赵奶奶就要忙着去过滤了。

  铁牛和陈三在一边帮忙,做力气活,过滤很需要力气的,一个人搞不好。柳玉琴和赵奶奶两人在一头牵起包袱的一头,瞎公一人在一头牵起包袱的另一头,铁牛和陈三抬起盆子的豆浆水往包袱起慢慢掉,倒完了,再把包袱狠狠地挤捏一会儿,让它完全流不出汁水来了,剩下的就完全是豆渣子了。过滤完后,就得烧豆浆,准备做豆腐了。

  剩下的磨子边,陈立秋马师父正歇着,这回推得是糯米浆,还得先洗干净磨子,哑婆一个人喂料,好在磨的汤圆浆并不太多,不然可得把哑婆累坏了。

  等豆浆上了锅,哑婆他们的糯米浆也快推完了。

  盆里的糯米浆很好处理,直接放在角落里,让它们自己先沉淀着,等到晚上了再拿几层包袱放在上面,包袱上面再装上干净的草木灰,等明天早上起来,草木灰吸走了水分,汤圆粉就成了,可以搓汤圆了。

  然后,还得蒸糯米打糍粑,哑婆拿来早就洗干净的大蒸笼,指挥着铁牛把泡着的两桶糯米往自己家挑,蒸糯米也得大锅大灶,柳家的大锅大灶在煮豆浆,就只能回他们家去蒸糯米了。

  这会儿,陈三陈立秋和马师父三人就可以歇会儿了,等糯米蒸熟了就要出力打糍粑了。

  锅里的豆浆也煮开了,柳玉琴打了一盆出来,放上糖,让大家每人过来喝一大碗,解解泛。又让铁牛舀了一盆给吴家那边送过去。吴大有两口子在家里编草席,顺便看着四个孩子呢。

  第一锅豆浆可以出锅开始点豆腐了,柳玉琴什么活也不干了,就等着一边看赵奶奶点豆腐呢。

  “我还不会点豆腐呢。我要学着点。”

  赵奶奶也是干惯了这个活的,笑道:“这个说简单就简单,主要是靠眼睛看,多了不行少了不行,再就是热了也不行冷了也不行。”

  “您说的都这么复杂了,还说简单。”柳玉琴笑道。她当然知道这个分寸不好撑握,所以才要学的啊。而且她也不用自己点豆腐,下次要做就赵奶奶来,或者叫村里会的人来,大不了给别人几块豆腐当报酬就行了。

  不过赵奶奶不愧是点豆腐的老手,点出来的豆腐非常漂亮,柳玉琴看着这嫩嫩的豆腐,才想起刚才居然忘记弄点豆腐脑吃了。

  “哎哟,我忘记了我们还可以先吃豆腐脑啊。”

  “喝了豆浆就差不多了吧。”赵奶奶笑道。一大碗热乎乎甜滋滋的豆浆下肚了,很是补充体力呢。

  柳玉琴连忙说:“下一锅,咱们先点一盆嫩嫩的,吃点豆脑。就当是午饭了。剩下的再点豆腐。”

  大家都是在干体力活,一碗豆浆她觉得不抵事。

  赵奶奶当然不会反对主家的决定,笑道:“也行。今天反正是打豆腐,大家也是要都尝尝。”

  豆浆是豆浆的味道,豆腐与豆腐脑也格有千秋。

  点好的豆腐还得再拿成形的框子与包袱出来压豆腐,这些东西都是昨天晚上,柳玉琴和哑婆瞎公都准备好了的。

  依旧是把豆腐全舀在包袱里,用框子压制好,上面再压上一块石头就行了。

  等豆腐里的水慢慢沥干,就成了老豆腐。老豆腐做出来后,拿刀直接划开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直接被柳玉琴扔到外面去冻着了。

  还说:“冻豆腐可好吃了。”

  “那是,冻着可以吃好久呢。”赵奶奶也笑道。

  接下来是第二锅豆腐了。

  这次做了嫩嫩的豆腐脑,柳玉琴本是想直接放糖吃的,突然想起南吃甜豆腐脑,北吃咸豆腐脑的区别来了,连忙在小锅里炒了点肉沫加了大蒜与酸菜,炒了一大碗,再熬了一小碗红油辣椒面,说:“爱吃甜的就放糖,爱吃咸的就自己加味道啊。”说完又叫铁牛去叫吴大有夫妻两把孩子们都带过来吃。

  “哟,吃个豆腐脑还这么多讲究啊。”陈三笑道。话是这么说,他自己却也爱吃咸的,加了一勺子肉沫再加了一点儿辣椒油,美滋滋地吃了起来。吃完还又吃了一大碗加糖的。

  柳玉琴自己更加吃甜的,就加了点糖吃了一碗,想了想,又弄了小半碗咸的吃了。忙活了这么久,她倒还真是饿了。

  最后,每个人都尝了两种味道。

  “是咸的好吃,还是甜的好吃?”柳玉琴笑问道。

  众人皆说:“都好吃。”

  柳玉琴哈哈大笑起来,说:“我还以为大家会为是甜的好吃还是咸的好吃吵一顿的呢。”

  “这有什么好吵的,总有人爱吃甜的,也有人爱吃咸的。你弄的这个辣椒油味道可好了,拿来醮饺子吃,会很好。”陈立秋笑道。

  “恩,拌面条也行。你们要是爱吃,我呆会给你们做一小罐子,你们带回去吃。”油辣椒可以存放很久,而且现在又是冬天,不怕坏。

  “太好了。我要多一点。”陈三连忙说。

  “你要那么多,吃得完吗?”马师父笑骂道。

  “哪里会吃不完,对了,柳姑娘,这个辣椒油我们吃火锅时,是不是也可以拿来当调味品啊?”陈三又问。

  “当然可以啊。其实吃火锅最重要的涮肉片,各种肉片,猪肉羊肉牛肉都可以。”柳玉琴笑道。说起来,才吃了一顿丸子火锅陈三已经迷恋上火锅的吃法了。这话果然引起了陈三极大的兴趣,要不是看柳玉琴太忙,他早就拉着她开问了。

  因为吃完豆腐脑,糯米饭也蒸好了,要打糍粑了。

  “可以打糍粑啦,来来来,男人们都上场。这也是体力活呢。”柳玉琴大笑道。

  打糍粑其实很简单,就是把蒸熟的糯米饭翻来覆去的捣烂成泥,团成一团,放干,再切片就行了。

  但打糍粑很需要力气,因为糯米粘性强,捣烂的过程需要很浪劲呢,不然就会有的米还是颗粒状,影响口感,吃起来也觉得不好吃。

  三个打糍粑最适合,所以瞎公铁牛吴大有三人打一锅,陈三马师父和陈立秋打一锅,三个人轮换着来,总共打了六个大糍粑。

  而此时,柳玉琴自己也忙得团团转,又要指挥着赵氏帮着剁肉沫,又要忙这忙那的,一时看看这里,一时那里又搭把手。因为豆渣子多,陈三又带了一大块肉过来,她就让赵氏剁了很多肉沫,想着总是做一次不如多做些,连豆腐肉丸子,萝卜丸子也一齐做一些。

  她把打糍粑的工作全交给哑婆在管,赵奶奶就在专门弄豆腐。反正所有的人都没闲着,人人都活干,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种忙碌的氛围,甚至让柳玉琴有种回到儿时老家快要过年时家家户户准备年货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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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时候,快要过年时,家里也会打豆腐和打糍粑,那时候真是纯人力的,我们家有一副很大的石磨子,也有一副专门打糍粑用的石臼,全村的人都来我们家磨东西,或几个人抬走石臼去打糍粑。

  可惜的是,后来就有了电磨子,这副石磨子就废弃了。时间一长,居然也就不见了。

  至于那石臼,又用了几年,我爷奶去世后,也就完全闲下来,村里也没有人来借了。因为村子里都没多少人在家了。大家也不再人工打糍粑,都是上集市上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