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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死了(2 / 2)

  他伸手颤抖着想去摸柳玉琴的手,柳玉琴却缩回了手,还冷笑道:“我自己种地,也养大了自己。现在的我,一点儿也不需要你的同情。我有了亲人,也有了朋友,还有了银子。”说这话时,她的眼圈也忍不住红了,那是原身留下来的一些伤感,也有她为原身的不平之气。

  要不是因为她这个成年人穿过来了,原身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带着两个弟弟怎么可能有现在这样好的日子过。当时,家里就剩下那么点银子,养他们姐弟三人,能养多久?瞎公一家三口,还得苦哈哈地白天黑夜地劳作。

  古云裳连忙抱住柳玉琴,对刘度说:“我希望你不要打扰我们。玉琴妹妹五岁大就离开了刘家,她早就不是刘家的人了,与你也无任何干系。”

  刘度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但他不甘心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柳玉琴离开,最后还是说:“玉琴,爹以前是对不起你,你娘已经不再了,你还是回来吧。爹以后一定会尽全力地补偿你,也请你给爹一个赎罪的机会。”

  “不,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从小就是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我也过惯了这种生活。父母对我来说,都不是必需品,没有父母我一样活下来了。同样的,我也不希望以后有父母来管束我。我的人生由我自己做主。”柳玉琴淡淡地瞄了他一眼,霸气地说。

  补偿,是个最没意思的词。而且补偿说白了还是为了让犯错的人得到良心上的安慰。好象他补偿了,就没有犯过这个错一样,受苦受罪的人就该原谅他,当成自己没受过苦受过罪一样。她才不要呢,何况她也不是原身,原身早就消失了,刘度就是要补偿,也没了该补偿的对象。他就该一辈子受这个折磨。

  刘度却不管不顾,哪里肯放过她,非得要跟着她,还想带她回家,一个劲地哀求着。柳玉琴十分气恼,简直觉得他就是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就差要破口大骂他了。

  瞎公和古云裳姐弟两人也不敢太过于粗暴插手,毕竟刘度是柳玉琴的生父。在他们的认知当中,子女面对父亲,还是该要有一点尊重的。就是古云裳自己已经抛弃了生父,那是借着出嫁为由头离开的罗家。而罗子兴也同样是借着到舅舅家来生活了,而离开罗家的。他们俩都没有直接对罗老爷说:“我们要断绝父子关系。从此没了干系。”因为要是他们这样做了,世俗是不会容纳他们的。

  面对刘度不管不顾的纠缠,姐弟二人都为难之极,甚至也想到了自己,以后要真面对面的撞上了罗老爷,还是要快点跑。

  最后,柳玉琴只得递给春桃一个眼神,春桃伸手拦住刘度,说:“离我们姑娘远点。你那个家,我们姑娘不稀罕。”

  刘度哪里把个姑娘家放在眼里,伸手就想推开她,却象推到了一块铁板一样,春桃是有一身功夫的人,怎么可能被刘度一个普通男人推得动。而且也不见春桃有多大的动作,反正刘度不管怎么走,都无法越过她,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玉琴一行人消失在眼前。

  又过了一会儿,春桃才放过他,还威胁道:“实话告诉你,我们姑娘是土匪养大的,她现在就是个土匪头子,她不光会种地,还会杀人呢。惹恼了她,她一刀一个把你家人全杀光。”

  刘度一听女儿成了土匪头子,简直心如刀绞,痛得他恨不得晕到。

  春桃才不管他的有多痛苦呢,冷哼一声说:“我们姑娘脾气可不好。要不是机缘巧合下认识了罗家姐弟,知道他们是自己的表姐弟,才陪他们来走这一趟的。就你办的这些恶心事,早够她杀你八百回了。实在是看在那么点儿血脉的关系上,她才放过你的。你再纠缠下去,就等着她血洗刘家吧。不然,别说她不动手,就是她身边的其他人知道了,都会偷偷来杀了你们的。”

  说完,春桃自认为自己这个理由十分有说服力了,拍了拍手,还一脚踢断了路边一根都快有刘度腰粗的树,示意他,自己可没有说谎。展示了自己的武力值后,她三步并两步,很快就消失在刘度眼前了。

  刘度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断树,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一想到自己的女儿是个会杀人的土匪头子,他就觉得老天简直在和他开玩笑。

  他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家去了。

  一回到客栈,柳玉琴就连忙收拾东西,说:“快走,我们快点离开这里。我一刻也不想多呆了。要是他真的又找上门来,别人还会说我这个做女儿的怎么这么狠不肯认爹呢。可别把我恶心死了。”

  瞎公一听,也说:“就是,快点走。别让他知道我们是哪里人,还找上门去恶心我们。”

  古云裳姐弟也只得跟着收拾行李物品,好在他们的东西也不多,几人很快就收好东西,正准备要出发时,钟玉山回来了。

  见状,他惊讶地问:“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回家去。剩下的事情,你看着办吧。”柳玉琴说。

  说实话这话说的她自己都觉得无理。本来这些事情与钟玉山无关,也与叶子和陈三无关。钟玉山在这里完全是帮她。现在她自己倒好,还说让人家看着办。好象这是人家的事一样。令她又是羞又是怒,只恨不得回去打刘度一顿。这会儿,她对刘度的厌恶简直到了极点。

  钟玉山连忙又问:“出了什么事?”

  古云裳简短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钟玉山明白了,就说:“也好。你们先走。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好了。你们放心,保证不让他找到你们。”天大地大,这么多年刘度都没能找到一丝线索,以后只要柳玉琴不再来这个地方,刘度是不可能找到柳玉琴的。

  几人刚离开,钟玉山的人就回来了,“那女人果真是刘度的生母啊。看来刘度也是个狠的,不,他本来就是个狠的。”

  “就是,那女人还在自欺欺人地以为刘度是真的不知道她的下落呢。我就告诉她,其实刘度都知道,也从来没想过还要接她回刘家去,因为嫌她是个千人骑万人枕的贱人。”那人笑道。

  “她有什么感想?”钟玉山笑问道。

  “脸都灰了。我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来人回答道。

  “早该死了,还活了这么多年,这女人简直是个祸害,她怎么不早点死。”钟玉山一想到柳玉琴的身世,心里就一阵阵烦恼。

  “就是。真是祸害活千年,她辗转了多少个地方,当了这么多年的妓女,居然还能好好活到这个年纪。我看要不是,我们插一手,她只怕还真要活到寿终正寝呢。”来人也感叹道。

  花楼的姑娘,又有几个能活到三十多岁的,大把的三十来岁就落得一身的病,早早就死了呢。而哑妈妈居然活到孙子都十几岁了还不说,稍微收拾打扮一下,还能象个富贵人家的老太太呢。

  二人正感叹着,那边刘度还没进家门,就接到了哑妈妈已死的消息。

  刘度枯站了片刻,才缓缓地说:“她到是会挑时候啊。”可是到底是自己的生母,又一辈子没过几天舒心日子,他还是决定去送她最后一程。

  于是,他没有回家,就直接又转身去处理哑妈妈的后事了。

  看着已经收拾妥当的老妇人,安详地躺在那里,刘度闭了闭眼睛,问仆妇:“怎么回事?”

  “那天晚上,奴婢早早就侍候老太大睡下了。接下来,奴婢也睡了。一夜好眠,一点动静也没听到,第二日来叫老太太起来用早饭,才发现老太太已经过身了。”仆妇答。

  “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不会是你自己吃了酒,醉的不醒人事吧?”刘度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问道。

  “不是的,只是早上醒来,奴婢发现了一柱早就烧光的香,那香灰奴婢还留着呢。而且老太太象是与人交谈过,屋里有人来过的痕迹。奴婢都没敢动呢。”仆妇连忙说。

  拿到这包香灰,刘度自己闻了闻,就知道这是令人昏睡的东西。他进哑妈妈的房间瞧了瞧,也看出来,显然那天晚上,有人来过了。仆妇被人下了药,睡死了,一点儿也不知道当时的事情。不过这样也好,仆妇不知道也好。

  他猜测到了,不是柳玉琴安排人做的,就是古云裳安排人做的。

  他早就该猜到,她们不会放过她。

  他坐在灵前,呆呆地看着她安详的面容,心里百感交集。她的这一生总算是结束了。无论她做过了什么,一切都会随着她的死去,而结束了。

  而她造成的烂摊子,却是他这一生都无法摆脱的梦魇。

  刘度处理完哑妈妈的丧事,回到家里,已经又过去了好几天。而这一切也都在钟玉山的撑握中。包括刘太太在家里的准备。

  严爷却无动于衷,他不可能与刘太太私奔,可是刘玉琪总是他的亲骨肉,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所以他来求钟玉山帮忙。

  钟玉山说:“这事情我可帮不上忙。你还不如去求刘度呢。”

  严爷苦笑道:“刘度怎么可能帮我,要是他知道了,只怕恨不得杀了我呢。”

  现在他后悔了,不该与刘太太生下这个儿子的。他们没能给孩子一个正经的出身,刘玉琪就算能活下来,也得一生背负奸生子这个名声,活得痛苦又被人轻视。而且他也没办法能给刘玉琪再去弄一个正经的身份。

  现在刘度还不知情,他想在刘度知道前想个万全之策,可世上哪来的万全之策呢。刘太太已经逼他逼得很紧了。

  钟玉山才不同情他呢,早干什么去了。快活的时候不去想这些问题,现在再来想,有什么用?

  严爷也只能就这么走了。

  隔日,刘家发生了一件震惊全城的大事,刘度杀了刘太太和刘玉琪,因为刘太太杀了刘玉珍。刘度杀了人之后,干脆利落地抹了脖子,一家四口就这么死干净了。

  刘家的仆妇都吓疯了,后来才传出来,原来刘太太与人通奸生了儿子,被女儿发现了,女儿要告诉刘度,被刘太太失手弄死了,刘度知道后,就杀了刘太太母子,最后自杀了。

  这个结果,令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严爷瞬间老了几岁,他帮着处理了刘家的丧事,然后出家了。

  钟玉山趁机接手了刘家的产业,反正这一切也该柳玉琴姐弟三人继承。

  这件事情就这么嘎然而止,听到钟玉山带来的消息,柳玉琴和古云裳等人都沉默了。

  良久,柳玉琴才说:“都结束了。”

  “是的。一切都结束了。”古云裳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