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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节(2 / 2)


  体温过高才会畏寒,洪爽想起幼时发烧,奶奶常用白酒替她擦身进行物理降温,忙回宿舍找来一瓶做菜用的烧酒。

  她动手解他的睡衣扣子,冷阳害臊,通红的脸能遮蔽羞窘,言语却走漏痕迹。

  “我自己来吧。”

  “你自己能擦到后背?”

  洪爽白他一眼,倚仗背光的脸保守秘密,从容不迫地替他擦拭身体,发现他的两肋隐约突起,比过去更显瘦削,责问:“你怎么比夏天还瘦,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衣带渐宽左不过一个情字,冷阳不能明言,诙谐道:“我跟一般人相反,别人秋冬长膘,我是一到冬天就掉肉,所以才这么怕冷。”

  他今天练就了一项让洪爽心疼的特技,随口一句玩笑又牵动她的痛觉神经,眉心隐隐显出沟壑:“等你好了,我多做点好吃的把你喂胖点,省得你成天弱不禁风。”

  酒精蒸发带走了部分热度,冷阳轻松不少,喝了她熬煮的黑糖姜茶,重新裹住棉被,哆嗦成功止住了。

  “想不到你还会治病啊。”

  听口气似乎来了精神,洪爽略略放心,用毛巾轻轻擦去他额头的薄汗,说:“这只是土办法,待会儿再发烧还得去医院,拖着有可能转成肺炎和脑膜炎。”

  冷阳嬉笑:“不会,我小时候发烧,经常拖很久,从没恶化过。”

  洪爽奇怪:“为什么拖着?伯母和姐姐不会不管你吧?”

  “她们要去摆摊,有时实在没空,只好让我一个人在家养病。我生命力很强,没别的孩子娇气,难受时咬咬牙就挺过去了。”

  洪爽不忍想象他当时的凄苦情状,口是心非戏谑:“那你刚才还要死要活的,琳琳生病时也没你这么爱撒娇,我以为你生来就是个娇气鬼呢。”

  他照例调皮一笑,甜美的神采未因虚弱减少。

  “因为你在照顾我嘛,有人依靠我干嘛还那么坚强。”

  这次撒娇没得到回应,他误解了她的沉默,忙说:“你是不是怕我以后老像这样给你添麻烦?我没那么无赖啦、,而且你也可以依靠我嘛,我没有强壮的肌肉但有发达的头脑,足够保护你。”

  洪爽低眉强笑:“太依赖别人不是好事,要是有一天离开对方就会失去生活的重心。”

  这句话仿佛反击,回敬冷阳部分心疼,他抓出她放在床沿的右手,暂抛下千结百扣的现状,勇敢告白:“就算有无数原因逼迫我离开你,我也会想尽办法找一个理由留下。做不成夫妻,我们就做一双筷子,酸甜苦辣一起尝。你说好吗?”

  他用微笑建造房屋,用声音开辟花园,或许只是转瞬即逝的一刹那,也让洪爽找到了安居乐业的家园,与他手心相对手指紧扣,点头时落下沉甸甸的泪珠。

  第77章

  半夜冷欣宜下班回家,先来到冷阳的卧室,见弟弟安稳地躺在床上,洪爽蜷缩在床沿上,两个人都睡得很沉。

  她不忍惊扰他们,悄悄为洪爽盖上毛毯。洪爽醒来见到她,慌忙滑下床,左手还与冷阳的右手交握,又忙去掰他的手指,冷阳迷迷糊糊呼唤:“洪爽,不要走。”

  她胸口疼痛,毅然回头恳求:“姐姐,等他睡熟了我再出去。”

  过了十来分钟,她蹑手蹑脚退出卧室,招呼坐在客厅发呆的冷欣宜:“姐姐,我回去了,厨房里有小米粥,冷阳的药都在这儿,明早8点一定让他准时吃,如果再发烧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得去医院打针。”

  嘱咐未完,冷欣宜忽然握住她的手,触及她的泪光,洪爽怕烫似的惊道:“姐姐,你怎么了?”

  冷欣宜哀伤地传情达意:“阿爽,我知道你和冷阳都放不下彼此,可这是不对的,拖得越久,越会令你们痛苦。”

  洪爽心头静静地飘落酸雨,微笑:“你别担心,我们已经想通了,所谓的爱情亲情友情都是爱,只不过形式不同,无论类别怎么转换,我和他都会把对方当做最重要的人,不需要承诺誓言,只要活着,就是彼此最大的保障。”

  真正的爱能唤醒人们内心沉睡的力量和潜能,正如他们这般。

  没条件付出安慰,冷欣宜心疼加剧,抱住她无声痛哭,不停责怪无情的命运和无能的自己。

  星期五关佩珊请洪爽冷阳看话剧,事前叮咛她:“我看冷阳好像不喜欢女生主动示好,你先别说我要去,以你的名义邀请他,不然他大概会拒绝。”

  洪爽信守承诺,一一按她的安排行事,约好晚上在剧场见。

  关佩珊提前处理好事务,下班去附近的轻食餐厅点了一份蔬菜沙拉做晚餐,刚拿起叉子,左边的座位多了个男人,是她眼下最不愿见到的贺阳。

  “晚饭就吃这么点,不会搞坏身体吗?”

  他温柔的问候令她神经紧绷,好在做戏经验丰富,笑容如假包换:“真巧啊,你也来这儿吃饭?”

  “约了客户去你们的会所喝酒,提前过来,刚巧在车上看到你在这里,就顺便进来打个招呼。”

  一堆前缀说明令他自嘲发笑,眼里装着一望无际的深情,腔调不由自主低沉:“其实我只想知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她加大笑的力度:“很好啊,身体健康,工作也很顺利。”

  若即若离对动心的人来说是一剂慢、性、毒、药,自那日偷欢后贺阳对她的渴望与日俱增,每天总有一个时段为之恍惚。此刻觉察到明显的疏离,自然焦躁不甘,直白道:“最近我一直很惦记你,可感觉你在故意躲我。”

  他尝试去握她的手,女人惊忙退缩,视线也全面撤离了。

  “对不起贺经理,我想我们之间不该存在这样的对话。”

  贺阳叹气:“你想说那天的事都是意外,让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果可能的话他情愿如此,只因浅尝辄止易生迷恋,他不甘心单方面沦陷,想拖住她逃离的双腿。

  关佩珊要摆脱纠缠又不愿损失人脉,主动自责:“那天是我不对,不该喝得烂醉丧失自制力,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真的很抱歉,还请你原谅我,早日忘记这件事。”

  “你觉得我是有任何女人投怀送抱都欣然接受的男人?如果你这么看我,那就太过分了。”

  被他受伤怨忿的目光炙烤,她暗骂这人不知好歹,吃着碗里想着锅里,完全拎不清自身分量。但要应付他,还得进一步装弱势。

  “贺总,我对你只有感激,除此之外不能也不敢有任何多余的想法。你是知道我的处境的,我在关家寄人篱下,没事还被鸡蛋里挑骨头,要是被抓住这种致命的把柄,今后可能连立锥之地都没有了。你也不希望我落到那样的下场吧?还是说你认为我是随便的女人,可以毫无顾忌地和男人乱来?”

  贺阳连忙否认:“我发誓绝对没有一点伤害你的念头,我只想……只想关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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