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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1)(2 / 2)


  心魔引有激发修道者百倍潜能的功效,然而它以人的性命作为代价。

  不过秦鹤洲现在不在意这些,他要让那些人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找到心魔引的心诀花了他一点时间,主要是不能引起陆凌川的注意,但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修炼的地点,没有哪里比这个水帘更合适了。

  任谁都不会想到,他会在闭关思过的水帘后面偷练心魔引。

  修炼心魔引的代价是很大的,修炼过程中所经受的苦楚不亚于伐经洗髓,像是用锋利的刀刃割开人的每一寸皮肤,沿着肌理一刀一刀切下去,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像烧开水那般要把每一滴血都烧干,然后再重新注入进去。

  但凡修炼者在这个过程中遭受不住这种疼痛,停了下来,即使只是短暂的一瞬,都会前功尽弃。

  心魔引之所以被奉为十大禁术之首不是没有道理的,在这个过程中甚至有人遭受不住活生生地疼死过去。

  但秦鹤洲受住了,他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在不断加速这个过程,别人至多一天修炼一层,他一天要练两层。

  因为他的时间不多了,现在距离九婴封印被彻底破除的日子已不到一周。

  修炼心魔引的时候有多疼,他说不上来,但每到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都会浮现陆凌川的身影,通常是对方穿着一袭白衣的背影,还有那股淡淡的兰草清香,想起他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快一点,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有人说,心魔引之所以叫心魔引,除了它会让人入魔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在修炼这种禁术的时候,它会勾起人心最深处的魔障。

  秦鹤洲当初听闻这个说法时,只觉得好笑,人就是喜欢套用各种各样的迷信说辞,所以他的心魔会是什么?

  名利还是权势?

  但是当他第一次切身感受到那幅画面的时候,秦鹤洲再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陆凌川就是他的心魔。

  他在心中掐算着日子,现在至多只需要二天或者三天的时间,他便可以离开三清教了,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只要等到最后一次的蛊毒发作过去了就好了。

  巫章飞之前说过蛊毒还会发作个二三次,蛊毒第二次发作的时候是在他回三清教的路上,在一辆马车里。

  当时的场景秦鹤洲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特制的锁链因着马车的颠簸,不断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链条也缠在一块。

  这个锁链原本锁着秦鹤洲的双手,但现在却贴在陆凌川的后腰上,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摩擦带来的阵阵灼烧感让他本能地想躲,但这个动作却反而使他和面前的人贴得更近了。

  即使这种马车单纯倚靠灵力通行,不需要人来驾驶,但是在毫无遮拦的旷野,陆凌川依旧不敢叫出声。

  可能是因为前方的路面崎岖,马车颠簸得厉害,他跨坐在秦鹤洲身上,这个姿势深到了极致,仿佛进入了灵魂深处。

  想宣泄,可是又不能发出声音,陆凌川很难受,难受得眼尾都湿了,鸦羽般的长睫湿成一缕,他咬着下唇,拼命地将喘息抑在喉咙深处。

  秦鹤洲的手掌拍着他的背,不断地安抚他,又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师尊,没事的,这里......没有人。

  这一瞬间,陆凌川有些失神,他的眼神无法聚焦,无意识地张了张薄唇,却被对方寻得了间隙,亲了上去。

  秦鹤洲在马车上和他接吻,伸手托着他的后背,这才使得他不至于跌落下去。

  外面的风声呼啸而过,时空仿佛静止了,一望无垠的野草被吹得底下了头,世界什么也没剩下,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在一片静谧中,秦鹤洲下意识地勾了勾嘴角,他想,他的师尊真的很好欺负。

  ......

  淅淅沥沥的水流声让他的思绪再次回笼,

  最多还有一次,等这次发作完之后,他就可以离开了。

  用了两个时辰左右,秦鹤洲终于将今日的心诀念完了,再睁眼时,眸底一片暗红,他侧目瞥了眼锁在自己腕的铁链,这些铁链现在在他眼里,和脆纸无异,只要他想,稍一用力便能挣脱。

  【宿主,我想不明白,你现在的行为对通关并没有任何帮助,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冰冷的机械电子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

  【我要提醒你一下,如果在任务世界中死了,你不会有复活的机会。】

  秦鹤洲沉默着眨了下眼,他觉得这个声音有时候真的很吵,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没有感情的AI,却总是不断叫嚣着所谓的最优解,好像所有人都替安排好了眼前的道路。

  系统要他通关,一如长老拿他来要挟陆凌川,李玄坤拿他当作洗脱罪名的跳板。

  但是,这一次,他不想受制于任何人,他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他自己的命,他自己说了算。

  秦鹤洲低着头,冰冷的水珠沿着他的下颌线不断滴落,乌黑的长睫遮住了一半狭长的眼帘,高挺的鼻梁下,他的嘴唇抿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像是地狱上来的罗刹。

  【你想清楚就好。】

  系统在读取到他内心的想法后选择闭嘴。

  然而下一秒,秦鹤洲蓦地收起了这幅表情,他望着水帘前出现的人影,眨了眨眼,看上去既乖顺又无辜。

  陆凌川穿过了水帘,走入了寒冷的洞穴之中。

  他的视线落在眼前跪着的人身上,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秦鹤洲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很累,虽然他在冲自己笑,可是眼底的那抹一闪而过的疲态却不会说谎。

  陆凌川走想过去帮他解开锁链,可这个时候,却听到对方说,

  师尊,你走过来一点。

  陆凌川依言走了过去,他走到秦鹤洲的面前,然后蹲了下来,直直地注视着对方乌黑的瞳仁。

  秦鹤洲眸底闪过笑意,他张了张嘴,故意将说话的声音放得很轻,轻到陆凌川几乎要靠口型辨识。

  他说:师尊,你再过来一点,我想亲你。

  陆凌川愣了一下,耳后浮现一片淡红,对方的话是那么直白,好像没有夹杂任何别的情愫,只是一个单纯的请求而已。

  可声音中却透着一股蛊惑,陆凌川没有犹豫,他跪在地上,整个人凑了上去,贴上了对方冰冷的薄唇。

  秦鹤洲的手脚被铁链锁着,只能用嘴唇来回应对方,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心跳变得更快了一些。

  秦鹤洲的嘴唇很冷,他浑身都是冷的,陆凌川却好像不在意,他伸手攀上对方的脖子,仰起头和他接吻。

  洞穴中的水雾变得更浓了,聚集在一起,将两人身上的衣服一起打湿。

  铁链又开始发出叮铃哐啷的撞击声,但却被洞穴外的瀑布声给盖住。

  秦鹤洲的眸色被雾气染深,脑海中只被一个念头充斥着,他要拉着陆凌川和他一起沉沦。

  那些人说得没错,每个人都有心魔......

  陆凌川就是他的心魔。

  蛊毒最后一次发作的时候,和秦鹤洲预计的一样,并没有隔多久。

  半夜,清冷的月光照在床铺上,秦鹤洲睁开眼,定定地望着眼前的人,听着他绵长而又均匀的呼吸声,陆凌川睡得很熟,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中落下一片阴影,他的手还搭在秦鹤洲的腰上。

  秦鹤洲望着他乖巧的睡颜,下意识地勾了勾嘴角,小心翼翼地将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挪开。

  挪开之后,他没有立即起身,而是又安静地看了对方一会儿,陆凌川粉色的唇瓣微微翕合着,看上去很软,秦鹤洲很想亲亲他,但是怕把他吵醒,所以没有亲。

  陆凌川如瀑布般倾泻下来的长发铺满了整个床铺,秦鹤洲很想摸摸他的头发,但是怕把他弄醒,所以他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他想了一会儿,从床上起身,拿走了陆凌川放在床头的那根木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