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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2 / 2)


  这些人如出一辙地用某种锐利的眼光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俩看,燕山甚至察觉到其中有不少袖下还藏着“凶器”——石子、瓦片亦或是别的什么。

  一见他视线扫来,便谨慎地往背后掩了掩。

  他们常年与人交手,对危险的气息尤其熟悉,仅从氛围里就能嗅出不详的端倪。

  什么意思?想打劫吗?

  尽管不知对方是何意图,但这很明显……是来者不善。

  观亭月戒备地环顾四周,燕山却已自然而然地往旁边迈开一步,将她挡在身后。

  五指随之缓缓扣上了腰间的刀柄。

  就在下一刻,他发现人群猝然动了,说不清究竟是何人起的头,一瞬间无数暗器朝着四面八方冲他们飞掷而来,竟无一死角与错漏,大网似的密不透风。

  燕山的长细刀裹挟着劲风陡然出鞘,刀光在眼前漂亮地划开一道弧,力拔山河地拦腰斩断了……几颗白萝卜。

  而更多的砖瓦分明是冲着观亭月去的,她神色蓦地一沉,收在袖中的细钢鞭当空甩出。

  这种武器近战不见得有优势,但胜在打群架好用,猛烈的罡风围绕着鞭身狠狠一荡,顷刻间便将袭来的破铜烂铁震得分崩离析。

  饶是如此,鞭子却也是控制了劲道的,半分没伤到周遭之人。

  碎砖碎布天女散花般飘飘洒洒的落下来。

  观亭月将长鞭收回,扬手一甩袖,从燕山背后款步而出,近乎气场全开地望向四野,想看看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上前挑衅。

  空气约莫有半刻的凝固,继而人丛中率先爆发出一阵惊呼。

  “是观将军,是真的观将军?!”

  “能有这等身手的,铁定是观将军无误了!”

  “你瞧她腕上的那把鞭子,与传说中的一模一样!”

  “可不是,我刚刚就跟你们说像了……”

  观亭月:“???”

  争论间便有个年轻人扶着一位老太太拨开人群,“让一让,都让一让,我奶奶来了。她当年被观将军亲手所救,是真是假她最清楚了。”

  老人家激动得打了个踉跄,险些没站稳,“没错,是观将军没错!”

  “瞧这身段,这姿态,这眼神!便是再过十年、二十年老身也记得!”

  “……”

  观亭月才端起的架势还未及撑好,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破了功,她有些没反应过来,就见得满场的老百姓争相往前凑。

  “将军,将军,这是我家种的柑橘,特别地甜!请您一定要收下!”

  “还有我的,我是卖茶叶的,您尝尝这细毛尖的茶饼,口感醇厚,您绝对喜欢!”

  她两手突然多了捧竹编果篮。

  “观将军,您能摸一摸我儿的头吗?他明年就要参加童试了。”

  “将军,我为您画过一副画像……”

  更不知是谁往她怀里塞了一只老母鸡,还活蹦乱跳的!

  观亭月:“……”

  老天爷!

  而正在这拥挤推攘的人潮之外,敏蓉高扬着手臂在冲她挥舞,那眉目表情,由里到外都流露着得意骄傲,仿佛还有点想找她讨夸的意思。

  果然是这丫头搞出的名堂……

  就当观亭月面对着一干热情过火的百姓们焦头烂额之际,一个声音从远处传进来,恰好打破这场困局。

  “李员外到了——”

  众人听到此言,立马不再闹腾,默契地左右闪出条供一人通行的小道,年过六旬的乡绅提袍而至,步伐沉着中带着一丝急促,隔老远见到她,赶紧就敛袖作拜。

  “将军。”

  “老朽清晨听我儿说起此事时尚觉疑虑,竟不想真是您亲自驾临,内心着实欢喜不尽!”

  他未敢抬头。

  “一别至今数年,不知将军一向可安好?”

  观亭月笑得不甚勉强,颇感无奈望着他:“李宣文……”

  “看你干的这些好事啊。”

  幸而此人的出现倒是替她解了围,三两句就将在场的百姓给劝了回去。

  这种僻远的小城镇,往往知县三四年便要调任别处,因此当地的大事小事反而被缙绅们把持在手里,曾经当过的官儿越高,在百姓中也就越有名望。

  李宣文少年入仕,前朝时一度官拜侍郎,算是个德高望重的人物。昔年守城一战,他在钱粮补给上也跟着出过不少力。

  “将军莫要见怪。”客栈的暖阁内,李员外给她倒了杯茶水以表歉意,“近几年,大家被那些个冒名顶替您的宵小们给骗怕了,行事难免失礼鲁莽了点,适才只是想试探您的身手,绝无他意,若有冒犯之处,老朽代他们给您赔个不是。”

  观亭月自然不会真的往心里去,接过茶杯来搁在一旁,“城东的将军庙,是你起头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