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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1 / 2)





  陶桃自己唱歌也不跑调,还曾得过校园歌手大赛一等奖,所以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女儿唱歌怎么会难听成这样。

  现在,她忽然有了个不成熟的猜测——她从来没有听过程季恒唱歌,一次都没有,哪怕是在他洗澡的时候。

  为了证实这个猜测,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程季恒问:“你唱歌跑调么?”

  程季恒一脸乖巧地看着她:“什么?中午吃什么?吃什么都可以,我不挑。”

  陶桃:“……”

  大概是有答案了。

  她又问了句:“你能唱一句让我听听么?”

  程季恒面不改色:“吃火锅?可以,等她上完课我们就去吃火锅!”

  陶桃:“……”

  大概是,家族遗传性的,唱歌没调。

  确定了答案之后,她没再往下问,又从床底下拿出来了一片大纸板,纸板打开后就变成了纸箱。

  随后她开始收拾书架。

  程季恒没有离开,帮着她一起收拾。

  这四年来她买了不少书,从胎教启蒙到新生儿护理,再到儿童教育和心理,除此之外,书架上还摆着许多儿童读物与绘本。

  程季恒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有关儿童教育类型的书,装了一整个箱子都没有装完。

  为了女儿,她真的付出了所有。

  忽然间,他特别佩服这颗傻桃子,她是他所见到过的最有韧性的女人,也是他所见到过的最完美的女人。

  如果不是因为生活的束缚,她一定会成为一个非常出色的人才。

  她的人生也不应该一直被生活束缚着。

  在她封箱子的时候,程季恒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考研?”

  陶桃回道:“今年肯定来不及了,只能准备明年的考试。”

  程季恒:“读完研究生之后有什么打算么?”

  陶桃:“我想当老师。”

  程季恒:“哪个阶段的老师?”

  陶桃垂下了目光,她忽然有些难为情,似乎是在为了自己的理想而羞耻。

  她觉得自己配不上那么好的目标,也没有能力达到那么好的层次。

  有点像是痴人说梦。

  程季恒似乎猜出来了她的想法:“大学教授?”

  陶桃脸红了,下意识地否认:“我没有,我就想当个初中老师,和我爸妈一样。”

  程季恒置若罔闻,直言不讳地说道:“为什么觉得自己不行?你能考得上东辅大学的化学系,还能每学年都考年级第一,甚至争取到了保研的资格,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配当大学老师?”

  陶桃心跳如雷,有种秘密被无情戳穿的感觉,又像是被钉在了耻辱柱上,而他连一条遮羞布都没给她留。

  她讨厌程季恒。

  她甚至都快哭了,红着眼圈看着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才不需要他的认可,也不需要他的点评,更不需要他的施舍。

  她就是一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廉价又没用,干着一份庸俗的工作,挣着微薄的钱财,甚至不能给女儿提供最好的生活,只能靠出卖自己来满足女儿的愿望。

  她这么低贱的人,怎么能登上最高学府成为一名教授呢?她也没那个能力成为教授。

  教授最低门槛也是博士生,她现在连研究生都不一定能考得上。

  望着她泪眼模糊的目光,程季恒忽然明白了什么。

  四年的时光,蹉跎了她的锐志。

  现在她的很敏感,不自信,且小心翼翼。

  紧接着,他又想起来了昨天的那顿牛排。

  或许正是因为这顿牛排才促使她作出了昨天晚上的决定。

  他应该早点想到这点。

  是他的错,不只是因为昨天的那顿牛排,更是因为四年前他给她带来的伤害。

  她将自己隐藏在了黑暗中。

  是他亲手将她推向了黑暗。

  现在,他也要亲手带着她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