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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公说(1 / 2)





  柳玉琴讲了和罗家姐弟商量好的事情, 吴秀才连连赞道:“这罗家姐弟, 想得真周到。可惜啊,这么周全的人, 在罗家都过不下去,可见那后娶的朱氏真不是个什么东西啊。”

  “就是因为朱氏太上不得台面, 罗老太太一直拿捏着她, 让罗大姑娘当着家呢。要不是这老太太也死了, 罗家姐弟也不用受气。罗家还能维持着表面和气呢。”柳玉琴嘴里这样说着, 心里把罗废物又骂了一顿。朱氏这完全是帮自己男人也背了一个锅,虽然她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惜了。这罗老爷也真是浪费了他娘的一翻苦心呢。那老太太带着孙女苦撑着一大家,反倒被儿子拖了后腿。有这样的儿子还真不如没有的好。”吴奶奶也叹道。同样是寡妇, 她其实还蛮同情罗老太太的。

  “谁说不是呢。那罗老爷废物本废就算了,还被朱氏哄得团团转, 把女儿卖掉都愿意呢。那朱氏也搞笑,没有一点儿自知之明, 罗老太太曾经也想扶她起来管家, 可她一点本领也没有, 什么事也办不好。罗老太太才死了心,一心一意教孙女孙子。朱氏就没想过的问题,总觉罗大姑娘夺了她的管家权,整天窜缀罗老爷在家里闹事。好好的一个家, 折腾得乌烟瘴气。”柳玉琴冷笑道。

  说实话, 她还真想去看看罗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看罗大姑娘走后, 朱氏夫妻两人能讨多大的好呢。

  吴奶奶听得直摇头,说:“人啊,最怕没有自知之明,所谓头有多大帽就多戴大,帽子太大了,也不看自己戴不戴得下。”

  吴秀才也很是赞同他奶奶的话,不过他对罗氏夫妻都瞧不起,反倒非常瞧得起罗大姑娘,说:“可惜了那位罗大姑娘。这也真是歹竹出好笋了。”

  柳玉琴嘴里打了个哈哈,却在心里说:“什么嘛,以罗家的家教,就教不出什么好孩子来,这功劳说起来还得归于刘大姑奶奶身上,间接来说还是刘老太太的功劳呢。刘老太太把女儿教得聪明又能干,女儿又把外孙女儿教得更加聪明能干。可惜的是,这是古代,女人再能干,也得吃性别的亏。”不然,刘老太太,刘大姑奶奶及罗大姑娘这三代人,都如此能干,怎么也不会落得个如此下场。

  罗大姑娘带着弟弟虽然是脱离了罗家,可是他们也相当于是放弃了自己的身份,不止要一切从头开始,甚至连个正经身份也没有了。这个代价相当之大,等于赌上了自己的未来及子孙后代。

  虽然有钟玉山出手,还又给他们弄了新的身份。但是这等于把自己的命运又交到了别人的手上,对于古云裳来说,内心并不想走到这一步,但朱氏与罗老爷实在是逼得她没办法了,她宁愿把命运交给外人,也不愿意再面对这个所谓的至亲了。有时候,越是亲人伤人就越是伤得深。

  吴秀才显然也很赞同柳玉琴的内心想法,说:“我看啦,这都是罗老太太的责任。谁让她没把儿子养好呢。本该她儿子撑起一个家的责任,她儿子却推给了母亲,妻子,女儿。还嫌女人们没管好呢。他已然失去了身为男人的本能,活着也不过是个废物罢了。”

  柳玉琴听得连连点头,直说:“这话说得太对了。一个大老爷们,连最基本的担当都没有,活着也不过是浪费粮食。实在叫人瞧不起。”

  吴奶奶愣了一下,才说:“所以啊,寡母养儿子,就不能娇生惯养,该让儿子多吃点苦头,有担当,才能成长。”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眼红了,想起了自己的儿子。

  她很明白寡妇养独子的心情,生怕有个什么闪失,都是费尽心力,恨不得一切全替他做好。可到头来,往往却养了一个废物,这责任就全成了母亲的。

  见吴奶奶这样,柳玉琴就明白她想到自己与罗老太太相同的身世,搅尽脑汁想说点安慰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得连连对吴秀才使眼色。

  吴秀才也知道自己的话,让奶奶想起了伤心往事,连忙又说:“说来,我家正好要办喜事,柳兄弟要等着这个结果,不如就多留几日,顺便也在我家喝个喜酒。”

  一说到喜事,吴奶奶马上就丢开了伤心往事,又喜上眉梢了,连连留柳玉琴,说:“就是,我们家难得来个客人。我孙子七日之后就要娶妻了,多个客人家里也热闹些呢。”

  这些年来,吴家除了吴秀才考中秀才那年摆了几桌酒热闹了一天,家里就一直冷冷清清的。总共就两口人,又家贫,实在是热闹不起来。就连孙子这回要娶亲,也没有个正经亲戚上门,吴奶奶一想就觉得心酸。

  柳玉琴惊讶极了,连忙恭喜吴秀才,又说:“这还真是巧了,难怪秀才公在修葺房舍呢,敢情是要娶新媳妇了啊。恭喜恭喜啊。”这个家完全看不出来,马上就要办喜事的模样,可见吴家的家底是真的薄。

  吴秀才脸红了,不好意思地说:“我奶奶年纪大了,就巴不得我快点成亲呢。”

  其实也是因为吴奶奶今年身体一直不太好,怕自己死了,只剩下孙子一人太凄凉。而且她又怕孙子要守孝,耽误了好年华。吴奶奶就赶着要给他娶个妻子,还想着要是运气好,她还能看着重孙子出生,就是她死了,也安了心。

  吴秀才的婚事,吴奶奶其实也看了很久,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直到五个月前才定下来。

  因为一来吴秀才还要念书,二来吴家家境不好。她对孙媳妇的要求还是很高的,首先就要求能支持吴秀才继续科举,意思也就是说,女方家境要好,有一定的经济条件帮衬吴秀才。二呢,女方还最好是出身书香门第或也算是官家子女,有一定的教养和见识,要知书达理,待日后孙子高中了,孙媳妇儿能上得了台面,能在官场应酬,配得上孙子。三嘛,还要求女方身体好,能生养。

  这三条,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既考虑到了女子个人的能力与品性,又考虑到女子的家境与出身。纵观整个邻南县,这种家庭出身的姑娘,都是抢手货,哪里轮得到吴秀才这种家境贫寒,还只是个秀才的人家呢。

  所以,吴秀才最终订亲的姑娘是他夫子的女儿。此夫子姓江,自己也是个读书人,家里有点薄产,也有点人脉关系,待人也和气,最主要是对吴秀才非常好。

  不过,江家的家境虽然比吴家好,但也不过是稍微有点富裕而已,女儿显然也不可能有大量嫁妆带过来,但江姑娘颇为能干,又跟着父亲念了些书,还有点才名在外,身体当然也不错,其母也生育了他们兄弟姐妹四人。江姑娘上有一哥,下有一弟一妹。江哥哥也是个秀才,正在省府书院念书,备考举子呢。

  江姑娘勉强达到吴奶奶的要求。但吴秀才显然很喜欢江姑娘,毕竟也算是青梅竹马。以前吴家没去提亲,江家就有这个意思,现在吴家一求,江家就立马答应了。所以婚事虽然有点仓促,但江家却一点儿也不在意。江家也巴不得,两人快点成亲,最好是早点生个孩子。一来了了吴奶奶的心愿,二来嘛,以后吴奶奶去了,吴秀才这边就剩他一个人,自然会亲近妻子娘家,对江家来说也是个助力。所以两家一拍即合,很快就走了流程,订下了婚期。

  吴秀才既然要办婚事,柳玉琴当然要多停留几天了。但离正日子又还很有几天,按原计划,七日后她应当已经回到家了。

  于是,她想了想,就决定让赵成和铁牛先去看望一下是柳吉柳祥,并且给瞎公留言说自己不日就会回去。以免得瞎公担心,也免得柳吉柳祥无心念书。

  一来离家日子太久了些,二来嘛,这里离柳吉柳祥读书的地方也不算远,快马加鞭一天可以到,两天就可以搞个来回了。

  因此,她就同意了吴秀才的邀请,还说:“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得多住几天,讨杯喜酒喝了再走。”

  吴奶奶一听,立马高兴地要去安排客房,让他们四人就在吴家住下,吴家的小院虽然小,但不至于没有客房,四个人还是住得下的,就是显得挤了些。

  柳玉琴就说:“只要安排一间客房就好了。我们俩在这里喝喜酒。赵成他们俩明儿先回去,一来给家里人说一声,二来嘛,他们也有点别的事情要去办。等过几天,他们再来接我们回去。”

  吴秀才一听连忙问:“是不是我太唐突了,扰了柳兄弟的正事。”

  “不是,不是。我本来也是这样计划的。只不过是多停留一两日罢了,再说了,我也还想见见你的那帮子同窗呢。上次,大家一起多热闹啊。”柳玉琴连忙说。

  吴秀才这才放心,说:“他们过几日也会过来吃喜酒的。”

  铁牛和赵成二人干活都非常利索,大半天的功夫就把吴家的院子该修葺的地方都修葺好了,还把需要干的重活都帮吴秀才干完了,吴奶奶和吴秀才非常感谢他们,晚餐准备得格外丰盛。

  虽然有春桃在一边打下手,但吴奶奶自己也一连做了三道大菜,还说:“家里好长时间没这么热闹了。我连烧这些菜,都快要不会了呢。”

  话是这么说,但吴奶奶做的菜,味道确实很不错,吃得柳玉琴等人连连夸奖,“吴奶奶您烧得这个肉真是太好吃了。”

  “这条鱼也好吃。”

  吴奶奶被夸得眉开眼笑,连晚饭都多用了半碗。

  难得见到奶奶这么开心,吴秀才晚上送柳玉琴一行人回客栈时,还特意向她道谢,说:“真是要多谢你们了。”

  “这有什么好谢的。我明天就要去你家打扰你们了呢。”柳玉琴笑道。

  “说什么打扰啊。完全是我厚脸皮求你们去的呢。”吴秀才说。

  “嗨,你这样说我就不好意思了。”柳玉琴说。她其实很喜欢吴奶奶,这位奶奶能把孙子教得如此豁达开朗,自己本身也就是这个的人,这种性格是柳玉琴非常喜欢的。她就不爱与那种喜欢斤斤计较的人相处。

  第二日,赵成和铁牛临走前,还十分不放心柳玉琴。

  赵成一个劲地交待春桃:“一步也不能离开姑娘。千万要小心点。”

  “知道了,你们快走吧。”春桃不耐烦的催道,说得她好象完全不抵事似的。也不想想,这一群人当中,就她的武力值最高。而且在吴家住着,能有什么危险啊。

  柳玉琴也说:“我们不会惹事的,在吴家住着,还不是一切以吴家的事为主。你们别担心,快点走吧。”

  赵成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和铁牛先走了。两人没赶车,只骑着驴子,速度还是很快的。

  春桃和柳玉琴把车和行李全弄到吴家去了。吴家祖孙两人已经给他们收拾好了一间客房,并且连床铺都铺好了。

  因为要吃喜酒,柳玉琴就又重新备了一份礼,又封了二十两银子。

  吴秀才怎么也不肯收银子,还说:“你送的礼已经格外重了。这本书,真是有银子都不一定买得到呢。”

  这本书是柳玉琴从叶子给她找的一堆书中挑出来的,很适合吴秀才用,暂时柳吉柳祥也用不上。对于吴秀才来说这本书确实算得上件重礼了。

  “其实我也是有所求啊。”柳玉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