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该做的只有一件事。



「快逃吧。」



确认魔王尼亚别洛法尼抱起恩人老爷爷后，厄亚特．库里米纳特洛菲拿着魔导银制成的连锁插头剑跳下处刑台。那么，试问群众会利用人数优势阻挡犯人吗？



当然不可能。



一边是手无寸铁的民众，一边则是拿着武器的凶恶罪犯。手中剑是专门用来魔导骇入而几乎不具杀伤力的事实，「民众」根本无从判断。只见人海眨眼间左右分开，还能看到在一片混乱中和随身黑衣护卫分散，遭到民众包围的《放款人》因平日过节吃了点苦头。在这些群众恢复冷静之前，厄亚特等人已先往目的地跑去。



「尼亚别洛法尼，你不是有得意的魔导天炮吗!?」



「呃。」



红皮革装的美女抱着老人，身体微微一颤后。



「想被轰得连渣都不剩的蠢蛋尽管上前!!本魔王尼亚别洛法尼会再次从天上召唤邪恶炮火予以痛击!!」



周围顿时僵住。即便先不论魔王是真是假，刚才的确发生了连「庇护伞」都遭贯穿的恐怖炮火攻击，现场群众已经切身领教过了那一轰的厉害。不过另一方面，厄亚特也看出了尼亚别洛法尼有稍显犹豫。



⋯⋯已经不能期待那玩意，必须另想其他办法阻挡逼近的大军，才能摆脱追击。进一步还想到，光靠双腿要逃出布莱提欧光彩王城实在难上加难。



何况泰瑞莉亚、玛米丽丝和亨莉叶塔都还各自留在高塔上。



所以说。



「来来来快上去!!要起飞了啊!!」



有个坠落在意外近处的庞然大物。结合多道蝙蝠般的薄翅膀，构筑成等腰三角形外观的玩意。全宽达三十艾斯尔（注：约三十六公尺），又被称为机甲飞龙的大型飞行机械。



虽然是等级32的超高规格，但进入王城前已累积到等级20，加上在城内战斗期间不断骇入高等级的骑士和飞行器，如今要夺占控制并非难事。



无论是什么样的东西，只要累积到足够的等级，魔导骇客便能掌控任何魔法制品。



插下剑扣下扳机，分离剑刃后将剑柄拔出。



从中介入魔导利器中循环的雾状魔力完成骇入时，尼亚别洛法尼刚好跳上蝙蝠翅膀的正上方。



「老爷子也坐稳了！随时可以出发!!」



「蠢、蠢家伙⋯⋯!!不是都叫你要自由自在过活了嘛，像这样反抗塞列狄雷卡的决定，你们可是会⋯⋯!!」



「吵死啦你才蠢啦!!这就是我们想干的事！是要说几次才懂啦!!我对人类擅自创造出要束缚民众的善恶根本没兴趣，但我绝对不会背弃自己下定决心做出的决定!!」



尽管主体很薄，不过无论手脚贴在翅膀上方或下方都能抓得很牢，大概是透过重力控制之类魔力的帮助吧。但厄亚特等人毕竟在地面上走习惯了，还是会自然挑翅膀上方的位置。



「你会操纵吧？」



「不是无所不能就不够格当魔导骇客啦。」



嘭!!压缩空气的强风冲击地面，周遭的群众应声被吹倒。机甲飞龙就这样旋身急速攀升，眨眼间飞到广场上方，高塔的顶端附近。这时虽受冲击波攻击，仍未坠落的螺旋桨机骑士们再度操控双重螺旋桨袭来。



「要怎么办啊魔导骇客!?」



「想想机体的尺寸差异就不用担心了，直接撞上去他们就完啦!!」



至于受到魔导天炮冲击波影响的少女们，似乎短时间内便恢复意识。



起初是从下方往上顶去，以破坏被阻挡在空中的碎瓦砾立足点形式接回了留在上头的亨莉叶塔。由魔导创造出的人工重力宛如磁铁般让击士的身体紧紧贴上机身表面。



「哇！」



没空听她抱怨，趁着机甲飞龙冲撞瓦砾而大幅偏离原先轨道之际掉头前往另一座高塔。厄亚特及亨莉叶塔接着各自朝泰瑞莉亚、玛米丽丝两名少女拼命伸出手。随着确实抓住手腕的触感，抬高机甲飞龙的机首。



攀升高度，就这样从虚荣城堡的正上方脱离。



「哇哇！哇哇哇!!哇啊啊啊!! !? ??」



想办法将双脚无意义晃动的金发少女拉上来后双臂抱稳时，亨莉叶塔也刚好平安接回黑暗精灵。



然后由于在照料泰瑞莉亚时疏于控制机甲飞龙，不但失去原本攀升多时的高度，而且眼看就要差点坠落地面。



「该死!!」



厄亚特连忙把意识集中到浮在空中的水晶塔罗牌连锁萤幕，重新控稳靠着魔导骇入夺来的机甲飞龙。



「这里是哪？看来已经越过光彩王城的城墙了啊!!」



「教练，我想这里是阿库亚利雅水彩城下喔。」



黑暗精灵玛米丽丝这么说。可能是因为没空理会，或是已经不在意了，即便在众目睽睽下也照样露出特征的长耳朵。



眼前是座「船」的城市。放眼望去全是能映照出辉阳星空的水面，水上更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形成了这座城市。不，水流早就远远胜过重力。明明水域挤成这样，船只也无法移动才对，但是随处都可以见到彩虹桥般的巨大拱形水桥，而船只更理所当然在上头移动。简直就像巨人把手伸到平面的场景模型上，到处挪动迷你房屋位置的感觉。



机甲飞龙就这样以超高速冲进城中。



时而惊险掠过大型帆船的风帆旁，时而钻过被水拱桥撑起的巨大蒸汽船正下方。



最高速度为八十史库兹（注：约时速一百三十六公里）左右。事实上，除了藉助大气中扩散魔力流航行的大规模飞行船外，确实没有比这个还快的飞行机械。而虽然以划破虚空的气势飞行，却无须在意受摩擦热、空气阻力或惯性等因素影响问题。塞列狄雷卡的魔导利器的强项终究还是在天空运用。



「我记得奶奶的房间里也有这种模型。」



银发少女随口「嘿。」的一声，用她巧克力色的纤细手臂往旁一抓。眨眼间她的手指便轻松抓住了一只在水边飞翔的白色海鸥。



没错，明明是身处比列车还快的世界中。



「果然和奶奶的设计图一样，在强力安全装置启动期间能够无视相对速度呢。教练，这样一来就不必担心受伤才对。」



「啧，好想在离开这座城之前见上一面啊。真是奇才啊。」



口头上说得简单，但这就表示能在如此高速状态下尽情剥夺对手的武器或防具，真要说起来简直形同作弊级的工艺结晶。



（⋯⋯好啦，既然都认清周遭环境了。）



反正无论如何，要想救出尼亚别洛法尼和老爷爷的话都必须脱离这座塞列狄雷卡天空都市。



这时，被尼亚别洛法尼抱着的汤马斯发出声音。



「啊⋯⋯」



「事到如今，可别跟我说还对这种都市有所留恋啊。」



搂过愕然的老人，尼亚别洛法尼开始夸口：



「我会让你见识见识，下面那座蔚蓝星球中里面藏着多少丰富奥妙。这种被分割出来的加工品大地才不是一切，我绝对要让你看清楚，你擅自放弃的世界有多么辽阔，多么不可思议，又有多么美丽啊!!」



「⋯⋯」



或许，他早已见识到了「那副景象」。竟有这么多宁可对抗地方王政，也愿意拯救被逼上绝路的自己。光是这点也许已让他获得救赎。



只不过，厄亚特没有不解风情到把这点说出口就是了。



事已至此，当前的首要目标是。



「往外围！总之往外去!!抓好啦各位!!」



「那是没错，不过看后面啊危险人物!!」



亨莉叶塔突然怪叫起来。



靠着水晶塔罗牌的排列逐渐取回飞行稳定性的厄亚特总算有闲暇转向身后。



然后，他目击到了。



「后面有同型机追来！动作不对劲，不是正规训练出来的飞行方式!!」



如同击士大人所说，机甲飞龙在飞行器中属于十分大型，刚才在中央王城时碰上的单人搭乘式滑翔翼和在露天座位的上方及背部装了两个螺旋桨的螺旋桨飞机等等，都有办法凭速度甩开。既然如此，能追上来的当然只有同系统的机甲飞龙。



不过，透过正规管道配发到飞行机械的家伙，应该都在塞列狄雷卡天空都市被卫星兵器魔导天炮发射时的冲击波加上之后的暴风雪侵袭下坠落才对。此刻还能看到眼罩迷你裙的《空贼》少女之流正在抢夺坏掉的飞行器，可能打算自己修来搭吧。不过在这种状况下，和厄亚特一样硬是利用坠落机体，说什么都想追上他们的人物是谁？绝对不允许失败，怨念深似海的候补人选只有一人。



也就是──



「⋯⋯某位大神官大人也不想想自己几岁，要来玩飙速竞赛啦!!」



2



另一方面。



在格劳维普土彩城下游历中的牛头人以他还是人类时的习惯，「咻！咻！」尖声吹气。虽然似乎是想吹口哨，却因为脸部构造整个变成猛牛，吹不出像样声音。



『⋯⋯果然这样啊。』



只见一只以艳丽蕾丝和缤纷宝石点缀，自然界中不可能存在的夜光蝶，眨眼间化为身穿古典女仆装的紫发美女。



「真的打算一个人对付那玩意吗？」



『本大爷当然也想冲去摧毁那该死的「神殿搬迁仪式」，但是没办法，主菜已经被厄亚特弟弟他们端走了啊。主角在那边，我在后台陪衬就刚刚好啦。再说了，原本我就猜说会是这里啊。』



当他们悠哉聊着天时，眼前发生了异常变化。



眼看地面开始咕波咕波冒起橘色泡泡，下一秒随即直直喷发出连在火之城都不曾见的骇人巨大熔岩柱。当熔岩柱碰到空气冷却后，细部形状开始改变，最终化为一匹具有炽热身躯的八脚巨马。



必须抬头仰望的庞然大物。



猛牛男不忘留意着满是拉炼的长裤旁吊着的两个枪套，开口道：



『其为运送死亡之黄金骏马，为绚烂夺目宝石点缀之神圣眷属⋯⋯魔王的封印说穿了就是这种玩意吗？透过熔岩和重力控制成形的古代的魔导利器。就算不足以杀死挨了勇者的一击弱化的尼亚别洛法尼，也能把她关进里面再加以凝固进行封印。毕竟用能使磁场和热源探测失灵的熔岩把她包覆起来当成人质的话，她就没办法靠得意的卫星兵器直接把敌人轰成焦炭了啊。』



「虽然我没什么资格说别人，不过能承受两千恩伯（注：约摄氏两千两百度）的生物构造未免太夸张了吧，那个叫魔王来着的家伙。」



『这样说是也没错啦。』



随着蒸汽机关的嘶吼声抬起前脚，大大仰起上半身的话，甚至超过一百艾斯尔（注：约一百二十公尺）高。眼见手持防音材质大盾的《圣骑士》和手持握柄内藏单发枪武士刀的《武士》等女性队伍发挥莫名正义感要来搅局。红褐色牛头人边咆哮一声驱离她们，边在这头过度巨大的怪物前豪语：



『⋯⋯只有格劳维普土彩城下「什么都没有」的确太怪了呢。原来是王城发生紧急状况时的军需后勤基地吗？在长年维持和平的塞列狄雷卡天空都市的确没什么活跃的机会啊。』



厄亚特本人也曾说过，若非最前线的临时要塞，和平城市内的军事设施会最先变得无人照顾。这道理换到更大的城邦全体也说得通。



土之城除了能制成各式兵器的魔导银，还具充分由地底流动的宝石流凝聚而成，用于宝石回路板的各种宝石以及魔导枪子弹的储备。甚至连被称为臭水或石油的有毒液体也准备转化为兵器运用，总之堪称理想的基地。



然后，有人不惜利用「神殿搬迁仪式」还是公开处刑，说什么都想逮住尼亚别洛法尼，现在连熔岩巨马都打算放出来了。无论怎样，魔法并不会独自发动，那么发送命令的大概是当初挖掘到这玩意，并保管起来的弗丘利亚纳圣教吧。看样子他们这次真的想亲手打倒魔王，假戏真做，不过在人口密集地带让这种庞大熔岩块直线冲刺的话，下场会如何是不言而喻。



静态大陆──和一些摇摇晃晃不稳定，动不动就扭曲歪斜的松软陆地不同，是唯一无论历经多久岁月都毫不动摇的故乡。该地居住的人们同样团结一心，坚定不移，过着彼此相互扶持的生活。



脑中浮现一句句肤浅的藉口，牛头人望向人类欲望创造出的产物。



实在太离谱了。



『管他什么舒适的宫殿、画廊中展示的大量艺术品、亮晶晶的铠甲或王冠，我早就都不在乎了。』



因此，牛头人才会来到此地。



不，治理整座大陆的选拔王国统合王家，第一王位继承人。



『⋯⋯不过我可没连替天行道铲奸除恶的权力都给扔了啊。我乃李贝路卡．布朗．佐卡．托特利努斯，愚蠢贼徒的玩物之流，还妄想能够在本第一王子面前夺走民众的家庭和生活吗!!』



就在牛头人这么耍帅之际，女仆冷静地扯了他的尾巴。



「够了，你这自恋狂。」



『嘎哇!?喂！笨蛋别扯那边很痛啦!!』



「真失礼，说得一副我不知道这件事的口吻呢。」



『连尾巴都没有的蝴蝶妹少给我装懂啦!!』



面对酝酿出的气氛瞬间消散的牛头男，女仆面不改色地说：



「差不多该认清事实了吧。你已与王剑同在，因此打从我承认王者资质那一瞬间起，阁下就再也不可能陷入孤军奋斗的局面了。」



『⋯⋯的确。』



如此低语后，牛头人重新把手伸向腰际的枪套。



拔出的不是时下的魔导枪，而是古典的双剑。



分类属于骨牌式末日诱发规模连锁装备，剑铭为「蝴蝶效应」。



两人齐声如此宣誓：



「蝴蝶振翅，或许微不足道。」



『但是这细微的起因会给世界带来什么，就让你好好尝尝吧，破铜烂铁!!』



3



弗丘利亚纳圣教大神官，贝拔斯．路因．克朗齐。



由于出现了明确的追兵，厄亚特的机甲飞龙也大幅变更了行动。穿过尝试驾驭驯熟小型龙的《飞龙兵》旁边，更加提升了速度。



幸好设置有强力的安全装置，就算机身剧烈甩动，也不必担心人会从近似等腰三角形的机甲飞龙上被甩下。因此在勉强通过水拱桥正下方时，掠过垂直立起的复数帆船风帆之间时，甚至翻转扭身通过小型船的烟囱上时，厄亚特都不忘拿魔导骇入的剑刺进去。



抱着汤马斯．洛贝路金的尼亚别洛法尼高喊：



「那有意义吗!?」



「也许有用也许没用啊!!」



就算是小型船，演算领域也少说有等级20或30，光是把这些串联在一起，眨眼间便累积到三位数。这样一来，等级将如滚雪球般急速膨胀。能自动判断风向转动帆的帆船大约300到400，侧面加装形同巨大水车的外装推进器的蒸汽船甚至一艘就接近1000。不需要脚或翅膀，光是浮在水面上就能支撑主体的船舶果然是交通工具之王。若从魔导利器的规模来说，没有比这些更庞大的尺寸了。



当厄亚特到处插下连锁插头的剑加以分离，并从剑柄中补充事前压缩其中的剑刃时，泰瑞莉亚发出惨叫。



「完全甩不开大神官啦！厄亚特，不能靠魔导骇入想点办法吗!?」



「⋯⋯唔!!」



「用魔导枪直接迎击应该没什么用喔。那家伙肩上的人工铃虫能压缩大范围的空气，制造出防音空间。」



「教练，我在奶奶房间看过设计图，应该是叫做『摇铃者』的玩意，听说是参考壕沟战时的手榴弹防护网。其实应该是种庞大基地尺寸的装备，当初奶奶为设法缩小到拖鞋大而伤透脑筋呢。只要稍微改变薄翅膀的角度，应该能涵盖正面一百二十到一百八十度角的范围才对。」



从意外之外的地方得到建议。真的是位越听越想见上一面的高超技师。



魔王虽也听得目瞪口呆，仍开口：



「总而言之，对方直直追过来的话也没办法绕到护盾后方啊。就算我们用魔导枪迎击，应该几乎都会被弹开喔！」



「真是这样吗，魔王？『摇铃者』试作机不是魔导枪，假如玛米丽丝说的是对的，恐怕只是硬把固定式陆上要塞小型化而已。也就是说，高速移动时座标指定功能恐怕效果有限，守备范围应该会有偏移问题才对。姑且不论贝拔斯本人，或许能击坠机甲飞龙来把他甩掉。不过有更重要的问题！」



真要说起来，实在不大对劲。



驾着机甲飞龙在水之城上空穿梭，厄亚特等人整理起至今为止得到的情报。



「那个大神官大人确信自己胜利那时对我说，『你是阻止魔王尼亚别洛法尼逃跑，不，阻止她复活的英雄』。而且有个『神殿搬迁仪式』的名头？他的口吻听来比起汤马斯．洛贝路金处刑能顺利进行，更对发生尼亚别洛法尼坠落下来这个意外状况感到开心，又是为什么？」



「因、因为对于相信善意偶然的弗丘利亚纳圣教而言，能逮到敌对魔族领袖可谓天降大礼⋯⋯不就是这样吗？」



「你真的以为弗丘利亚纳圣教讨厌魔王尼亚别洛法尼啊？」



厄亚特边操控浮在空中的水晶塔罗牌，集中意识在夺取来的机甲飞龙上，边接着说：



「明明弗丘利亚纳圣教是靠着魔法关系⋯⋯也就是捐钱协助近代魔导枪研发才急遽扩张势力的喔？再说了，别忘了魔法的根源是靠谁在支撑<、、、、、、、、、、、>啊？」



说时迟那时快。



咻咚!! !! !!正后方传来蒸气喷发的爆炸声响。



「呀啊啊!?」



泰瑞莉亚尖叫缩头。



一行人头顶马上有道细长白烟窜过。超过他们的弹身在空无一物的虚空创造出黑暗，将周遭景观吸收进爆炸的中心点。



简直像一颗巨大重力球，不过厄亚特马上看穿了。



「反装甲炮!?明明是特权阶级还那么爱捡破烂!!」



载着铃虫的肩膀另一侧扛着一挺类似榴弹炮却采不同运作机制的魔导枪。相较于榴弹炮是让一种指定的魔法自行增幅达到爆炸性膨胀，反装甲炮则是强制吸取周遭的魔力，再利用那些能量爆炸膨胀。也就是说无论是生物或机器，会先遭强大内缩吸引力狠狠撕裂，然后被抽空的的残骸再遭到外部爆炸彻底粉碎。



原本就是用来破坏军用魔导利器的玩意，也难怪会设计得如此凶残。如今只能感谢至少对方的魔导枪没有导向功能。



「被那种东西持续攻击下去的话终究会闪不掉啦!!」



「反装甲炮也是一种魔导枪，枪声等于射程距离，那家伙要开枪时必须要解除原本就有弱点的护罩才是⋯⋯有件事更要紧，尼亚别洛法尼，你要高高在上说教是没关系，那挺对龙步枪呢!?」



「我看起来像还拿着吗？抱老爷子就累得半死了，多余的杂物我都扔在广场啦！」



「让我来！」



「别冲动，玛米丽丝。凭散弹枪的射程就算能击落炮弹，我们也会被卷进爆炸里！拜托你啦泰瑞莉亚!!」



「唉唷拜托！用手枪想射下反装甲炮炮弹几乎是在耍特技了耶!?」



只见金发少女边叫边举起双枪，冰枪便朝接连射来的炮弹飞去。并非靠点对点狙击，而采取整面式的乱射来勉强击坠或引爆。这部分虽多亏魔法应付，倒也不能高兴得太早。光看景观彷佛被拉扯过去，集中于一点，接着引发大爆炸。那种攻击一旦被打中就全军覆没了。



边侧眼观察接连被风吹走的光滑空弹壳，厄亚特冷静分析。



（⋯⋯效率果然很差，这样下去恐怕我方会先用尽弹药。）



必须思考治本的对策才行。为此需要更多情报，即使只是鸡毛蒜皮的程度也好。包含大神官贝拔斯这名追兵是出于什么企图和欲望不惜亲自追赶，也能做为预测他行动的武器。



别被反装甲炮的冲击影响，冷静下来，回想刚才提到的话。



（魔法⋯⋯问题就是魔法！）



只要回头审视字句，谁都能察觉到不对劲。



自称宣扬神圣教义的神棍们得意洋洋地推广魔法，岂不是很怪吗。



「什么光暗二元论嘛。世界存在着火、水、风、土四属性，这些是来自无色魔力透过与分散四方的超越生命同步，才开始染上元素的色彩！虽然只扣扳机的人们根本对古文书没有兴趣，但无视这四天王，于世上自在游荡，含括在完美系统中的『娱乐』部分不是别人，正是魔王尼亚别法洛尼啊!!」



顺带一提只要稍微计算，就能明白这「四方」明显包含了比静态大陆更宽广的范围，不禁令人体悟到自己这些人类有多么渺小。



其中最为复杂的是，尼亚别洛法尼并非身为固定数值的顶点，而属于不确定因子。



因此即便身为凌驾四种之王之上，等级突破「世界设定上限」的存在，却也具备遭人类之力击败且封印的弱点。假如对手是四属性之王本身，人类根本不会蠢到用魔法去挑战才对。毕竟就算再多数再猛烈的魔法攻击，能让对手稍微却步就是极限了，根本无法造成致命伤。